太后含嗔带笑的瞥了她一眼,方才沉着的脸,这才松缓了一些,“得了,你们都别说话。”太后这话开了口,三人便都是噤声,太后转头,对着跪在面前的二人,和缓道:“你们来与哀家说说,是如何一回事儿!”
曲宝怜与张保天然又将事情的后果结果说了一遍给太后听,太后闻言,亦是忍不住的皱眉。
顾临怡清楚能听出这些意义来,脸上一冷,可何如太后说的那些话都是好话,她是半句都辩驳不得。脸上涨的通红。
姜子君闻言,忙甜甜一笑,温软的说道:“太后脑仁儿疼?臣妾给您揉一揉!”
“那曲姑姑和张公公还罚不罚?”姜子君看着太后的眼神,轻巧的提了一句。
顾临怡立目睨着姜子君,一张脸非常阴沉。
姜子君立时让人带着曲宝怜与张保出去,“贵妃娘娘发了好大的威势,要将曲姑姑与张公公赶出宫……”
姜子君似笑非笑的瞥了顾临怡一眼,软声向太后道:“也不是臣妾想折腾,只是后宫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贤妃病了不管,如果臣妾再不过问。我们这些人,可都要颜面扫地了!”
可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亏空如许的事儿,公开里都是心知肚明,现在你顾临怡非要拿出来讲事儿,一是你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二是你无能,不能妥当应对;三么,便是你顾临怡唯恐天下稳定,如许折损皇家脸面的事儿,竟也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太后神情庄严,看着曲宝怜与张保两人,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今次,哀家念在你们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都无错无漏的份儿上,便临时将你们留着将功补过。至于六尚与内侍省统统管事,扣一年的分例,暂作弥补吧!”
顾临怡早就推测,来了颐宁宫,此番安插必然是枉操心机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抿唇,笑了笑,谦虚恭谨的问太后道:“那太后要如何措置?”
太后可不睬顾临怡这会儿表情如何,满含深意的一笑,幽幽道:“贵妃,你怪责别人之前,先在本身身上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错处。如果抚心自问,三省己身也找不出本身的错处,再去指责别人。如许,才气让民气服口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后语顿,又看向云千雪,那笑意也是更加的深沉,“这话,哀家不但说给贵妃听,也是说给你们两个听的!”
良安立时道了一声是,便是带着两个内监回身往永巷去。顾临怡扶着卉春的手,看了一眼颐宁宫上高悬的匾额,冷然一笑。
眼下顾临怡因着位份,在姜子君与云千雪面前,极有上风。可若跟着二人去了颐宁宫,有太后做主,哪儿还能顺利将这两人夺职。她内心想着,当即脱口道:“如果六宫高低的事儿,等闲都要去劳动太后,那还要我们做甚么?”
“好,本宫便收回赐令媛回籍的意旨,让她们两人留下来!”顾临怡当即松了口,“和敬夫人,这回本宫能够带人走了吧?”
太后睨着顾临怡低垂的头颅,瞧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忍不住轻微的,细不成查的摇了点头,道:“你是贵妃,大齐后宫顶贵重的第一人。就应当拿出些容人之量,别手里抓住点甚么,就得理不饶人。这后宫内里,虽说住着的都是顶高贵的人。可说到底,天家也是家呐!哀家现在是不成了,你便是一家的当家属母。出了如许的事儿,奖惩清楚是需求的。可也要恩威并施,宽以待人。这六尚与内侍省的亏空,从上元一朝,到天授朝,哀家入宫这么些年,是头一回传闻!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念在她二人是初犯的份儿上,如何不能将功折过?”太后话音幽幽,那种中年妇人的降落的声音里,有些苦口婆心,也带着逼真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