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甚么啊？”伍雀磬衣袖被扯高至肩头，夜凉如水，还怪害臊的。
马含光取了随身的药丸喂给她，面上冷酷未见好转，行动倒是非常细心轻柔。伍雀磬趴在床上，他给她细看肩背的伤口，已经化脓，再做担搁的确是要出性命的。
是以略微留步，头也未回，背对马含光道：“我日日都受伤，马叔叔才晓得么？”
“我说的话你几时听过，去躺好上药。”
马含光笑道：“那若痛着痛着便死了呢？”
他既开了口，代表伤处已不成忽视。
马含光一把将坐直的伍雀磬拧过身子，又噌一下拉脱她肩上薄衫，暴露背部被胡乱包扎的伤口。
“马叔叔过了那么多真气给我，我连病都不会生，以是也不会死。”伍雀磬嗓音埋在衣物卷成的枕间，有些沉闷。
她笑着说完这句话，一字一顿全无半点开打趣的意味。
“你当然不知。”伍雀磬明知对方不是这意义，恰好顺他话说，“我受伤喊个疼你都嫌烦，马叔叔也向来不管我，烧水沐浴如许的小事都不搭把手姑息我，何况你也没机遇把我衣裳扒开来看个清楚，不晓得有多奇特？”
马含光一手按上她小腿未结痂的伤口，暗中施力，沉声问：“痛么？”
伍雀磬宣泄结束，也顺顺利利收成马含光一顿挖苦刻薄。算了，她想，长篇大论好一通，莫非真要争出个子丑寅卯，她不过是憋得凶。
后半日里，伍雀磬知情见机再不往马密使身边凑，对方公然也不来理她。
她内心憋着的、要与马含光争出个事理的，这才不过冰山一角，来日方长，归正她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手腕去揭别人之短，她深知有些旧事在马含光身上起感化，固然表面上一点都未被那人发作出来。可即便没感化伍雀磬也要安抚本身有，不然人生岂不过分憋屈？
“我知，打算全泡汤了。可我奉告你马含光，我就是用心的，用心不奉告你，看你几时才气发明，而若我死了，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这一回。”
马含光收了可贵闪现的暴躁，声色复冷，凉笑一声道：“你这是拿性命来威胁我？”
伍雀磬回他：“哪能够，你哪只眼睛见到我哭？”
马含光点了根蜡烛安排她床头，那也不算床，硬板垫了层草垛子，随便铺了几层衣裳。
“躺好如何上药？”
马含光如何能忘此人每受痛苦便神憎鬼厌的尖叫，扬了几分调子问：“不痛？”
“我说了啊，不过你这模样，是活力了，还是心疼了？”
“不是马叔叔叫我忍着的么？再说了我每天都受伤，可每天都有提。”
钻进厨灶间，伍雀磬边脱衣裳边想，方才那话是否有表示出一丝孤清与不满，她可不想真被当作死缠烂打的低姿势。
院内马含光尚于原地未曾行开，眸中墨色讳深，微有几丝阴云冰冷，飞眉入鬓，渐于眉头间攒起褶皱。
始终一言不发的马含光脱手点了伍雀磬要穴，两边静对好一会儿，伍雀磬终听了他问：“你伤至如此，为何只字不提？”
终究还是坐来了她面前。
“你若死了――”
马含光沉默着再又脱手，扯过她手臂，蓦地拉开衣袖。
“我叫你忍着的是小伤，这伤处已事关性命，我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