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正廖壁被废,此生无缘天日,活着如同死去,伍雀磬不拿他当凡人,甚么都敢言,便连身家秘闻都于暮年间一一诉尽。
百丈崖底,及膝乱草掩映住一处洞居的洞口。
这此中她做过挣扎,是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抑或视而不见,她挑选了后者。
伍雀磬早知马含光与崔楚来往频密,少女心机老是猜,马含光不提,她也不闪现,却更是以与那位职位高贵的万极首祭司冷淡,乃至还是第一次到访这猗傩峰。
山丹明显已不识得伍雀磬,当初如死水沉寂,尚且还会主动帮她;现在如丧家之犬般东逃西窜只求遁藏,反而连伍雀磬都有些制不住他。
伍雀磬石桌上摆下酒菜:“看我对你多好,都是亲力亲为的好菜,食材严选,做工上乘,比你当日请我的百虫宴不知好上几倍。”
伍雀磬听惯了对方对于马含光谩骂,反应淡定:“迩来我们与正道同谋,筹办拿万极的七座分坛开刀,马护法为此忙得不见影,哪有空管我。”
伍雀磬吃痛,与对方劈面相视――那一头一脸的伤,蕉萃肥胖乃至无从辨认的脸孔,伍雀磬还是当即脱口:“山丹?!”
但是马含光无此题目,那人吃得饱,对食品就无更多要求。明显也有灵敏味觉,也能辩白吵嘴,可其本身并无对滋味的爱好,再好的美食于他口中味同嚼蜡,他缺了为人的一大享用。
最早赶来的一批侍卫惊见宫主旋即跪地施礼,马含光落于厥后不紧不慢。这失忆之人早已将他耐烦耗尽,且于马含光略嫌卤莽的问话途中发疯而逃亦非初次,手执烙铁的马护法由一排树荫后走出,参天大树,结花溢香。马护法并未侧目,就已闻得那多量弟子伏地高呼:“拜见宫主!”
洞窟不深,白日时还能借些天光,内里有张石床,有面石桌,几副石凳,另有千斤铁链,锁住那功力尽失、手脚筋皆断的落魄废人。
昔日万极的至公子廖壁,现在的阶下之囚,便于此中一关两年。
伍雀磬自知斤两,比上辈子大有进步,却也算不得好吃。廖壁之以是吃得津津有味,是他常日吃不饱。
“吃这么快谨慎噎死啊。”伍雀磬见他这般,免不得有几分动容。这菜,的确是做给马含光的。那人每道都浅尝一口,鉴于她的威胁利诱,而后便搁了筷。
猗傩峰上有五位祭司,崔楚为首,皆是对马护法唯命是从。
伍雀磬这刻就暴露非常讽刺兼自傲的神情:“你当然不能和他比,以我与他干系,心有灵犀都不能尽概。没事喝你的酒吧,提的建议没条成事。”
直至这一日,道不清是天机抑或偶合,那百丈涯峭壁所通往的,是八峰之1、猗傩峰。
那是一根无形的刺,当马含光并不热中被新宫主追逐,究竟上伍雀磬也没法与之直视。她二人的干系很奥妙,大要看来密不成分,可都知对方没法坦诚相对。
廖壁吃个半饱,端杯抿了口酒,“嗝”了声道:“妹子你还是听哥一句劝吧,马含光心计之深远非你所能敌,你说你借尸还魂我听了都不信,他说信就真信?没准他不信呢。”
脚下微滞,他向声源投去视野,见到不远处,伍雀磬于山丹面上烙痕、与本技艺上刑具间来回逡巡的目光。
“来呗。”伍雀磬一副浑不怕的放肆,“我长命百岁等你还不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