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时雕的,”马护法初次开声,微有滞涩,逐字逐句说得迟缓,“时候仓促,还颇多粗糙,不知是否该送。”

马含光于关头时现身,伍雀磬虽不测,却也不感激。如非是他,她落不到本日。

长裙拖地而过,伍雀磬步入雨幕的一瞬便有马含光扬袖为其遮雨,那人雨里站了一日,气味冰冷,伍雀磬微一抬眼,只觉那清冰脸目也已是惨白失容。

亮光靠近,草堆翻开,那人低下身去,手指探出,悄悄拂过空中上几笔一样长远的石刻,那手的仆人便是马含光。

此人明知故问,马含光凝眸与其直视,唤道:“师姐……”

一人扫开植株,手执火把步入此中。

马含光坐姿已颓,单手撑地,睁眼时见到一人影飞奔而至。“慢点,宫主。”他嘱道。

而后连续几日,伍雀磬诚恳于嶙峭殿待着,想来马含光迟迟不归,该是趁各大派会合襄州好来个一网成擒。可她也叮咛人监听住外界动静,并无任何动静,马护法频频现身中原武林,如此风平浪静却还实属初次。

且说伍雀磬回归云滇总坛,一番折腾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她对正道谈不上鞠躬尽瘁,大半都在追逐马含光是以健忘闲事。可戚长老指派的任务她从无懒惰,她也非常当真,试图承担起这内应之职,到头来换得个普天骂名、大家问责。

终究,殿内传出――“宫主慢行,谨慎湿滑。”

“甚么?”伍雀磬微愣,便也就搁下杯箸。

“……”

当日晚膳,殿外雨声淅淅沥沥,本已渐觉不闻,忽而又起了阵风,大雨哗哗地急坠而至,这才有人上前,怯声禀告:“马护法求见,已于殿外候了一日。”

那是廖菡枝,与伍雀磬分歧,因为她要逢迎他,不然这些年便会遭他鞭挞、责打。可她仍旧是笑对他,不知贰心下的策画,无人之时温声唤他“师弟”。

伍雀磬之前被正道以锁穴伎俩封住内力,时候太久便于身材有碍,马含光以和缓手腕解她禁制,却因此令人堕入稍长的昏睡。

数今后,襄州千里外荆湖。

七年前,那人曾于此处问她:猜,我唤何名?

马护法低垂了整日的眼眸,蓦地便迎雨举高。

承影却蓦地跪地,嶙峭殿的墨金砖坚固如铁,承影膝头重重一磕,连伍雀磬都听得头皮微跳。

承影自马护法手中接过宫主,听那人叮咛:“带宫主回云滇,途中如有闪失,十足陪葬。”

伍雀磬披衣而至,身后有酒保忙着为其举伞,嶙峭殿门高悬一排灯笼,火光煌煌,能照得出她散髻清颜,天生丽质,便是慵衣缓带也觉浑然天成。

她手指旋即触上他额心,微微按压,又道:“可还记得那年东越海岸,马护法杀人害命,也是头痛,我亦是如此,一按便好。”

至于马护法,那人走时描述并欠都雅,虽也称不上狼狈,承影猜他不肯同归的来由,或者就是不肯流露其本身的伤况。哪怕这个猜想并无根据,承影仍旧感觉,马护法是不想被宫主瞧见他的弱势,不然怎会人离了他的手,刹时便复苏了?

马含光当时瞟了眼她所作石刻,心生讨厌。他若能再多看一眼,或许便能发明这一排小字。

丹青一旁盘膝而坐,马含光体内真气如江海翻涛,摄元功凶悍,不得门径便会反伤,而他触了修炼内功的大忌:过喜过悲,心境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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