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跟着过来,看着王氏神采惨白惨白,嘴唇都失了赤色,内心一紧,王氏可不能倒下。她跑去找沈婆子,想要红糖,她记得沈成才中秀才宴客的时候,礼金票据上有人送。
“……”沈华碰了碰牤牛的触须,每个孩子小时候都有个豪杰梦,“小河也想当将军吗?”
不是说,心静天然凉吗?
这还没到最热的天,蒲月就这么热,六月内心日子如何过?
王氏因为小产月子没坐好,持续干了半个月的活,身材早就受不住,眼发花,脚发虚。可她想着,婆婆本来就对她住到镇上内心不乐意,这时候她如果喊累,必定要被言语,以是她一向强撑着。到了夜里回家,躺倒炕上,身上一阵阵的出虚汗,才感觉要坏了,忙喊来春溪,让她去烧水。
沈婆子做得了晌午餐,也参加子里来帮手,大大小小直到入夜透了,才拖着劳累不堪的身材回家,倒床就睡。
谁和她比?何氏翻了翻眼,扭头走了。
大人们忙和打场子,孩子们一边捡麦穗一边看着春河,春山时不时的抓几只小植物来哄春河玩,刀螂,蚂蚱,知了,牤牛,大青虫……
何氏撇嘴,家里又不是没人,新娶的小陈氏一个顶俩,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她那呼噜声。现在大嫂累趴了,就来使唤她,她如果累趴了,岂不是孩子不保?何氏又瞅了瞅王氏气虚的模样,神采不是很都雅,感喟道:“家里看着是添人入口了,可无能活的人越来越少,大嫂若不是月子没坐好,也不至于累的没人样儿。”
何氏没想到兜来兜去,活兜到她身上去了,明天为王氏打抱不平的心机全然没了,也有些抱怨大嫂身材差,妯娌还是小陈氏那样的壮妇好。
紧着男人们的肚皮那里另有剩下的,孩子们后一脚起床,就只能吃杂粮窝头,但常日里也就吃这些,孩子们也不在乎,只是昔日里还能有个炒菜,现在农忙,独一的菜式没有了,就着米汤也不敢有牢骚。吃完了早餐,由春山领着先去场子里品级一批麦秸。
就如许百口人跟陀螺似得忙了十多天,农忙终究到了序幕,看着另有几亩地就收完的麦子,沈老头让沈婆子去割几两肉,给大人孩子吃顿好的。沈婆子想着本年收成不错,麦收的也顺利,便应下了,转头给钱让沈老二去割肉,沈老二握着铜钱朝自个媳妇挤了挤眼睛,何氏哼了一声,没绷住,自个先笑了。
她还是感觉热,莫非是因为她内心烦躁?
春河点点头说:“嗯,如许就没人能欺负娘了。”
第二日家里的男人才晓得这件事,老三想着地里的活未几了,便开口说他去场子里,让大嫂在家歇歇。陈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厨房,垂下眼皮没说甚么。
何氏内心不乐意,本来她这个送饭的活,一来一来路上打发很多时候,到了场子里干些琐粗活就又到送饭时候了。现在小陈氏接办,要么她留在家,那不是凸显出她农忙时啥活也不干,要么和其别人一样,天不亮就去场子里,一整天下来,就是啥活不干也得脱层皮。
大人孩子忙的热火朝天,沈婆子和何氏管着厨房,沈成梅卖力给地里割麦子的人送水送饭,这时候不分男女老幼,只要会走路,都算一个劳动力。
这么一来,沈婆子就不想让成梅去送饭,让她和何氏换了,何氏肚子固然刚出怀,但提着饭菜顶着太阳赶到地里也有些发虚,内心不免又抱怨两句,女儿是宝,媳妇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