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上寒幽剑,朝城外的小瑶池飞去。
世人哗然。良思符,既可稳固道心,又可毁了道心。平素做的负苦衷越多,良思符的负面感化便越大。观李家主和李夫人现在这般情状,竟是做过很多上不得台面的负苦衷。是以他二人落得这等地步,竟没有人怜悯,只稀有之不尽的唾骂声。
那边是栖雁城赫赫驰名的修仙世家——李氏家属的府邸。
那边是高大的院墙,墙上缭绕侧重重禁制,如有人擅闯,轻则重伤加身,重则粉身碎骨。
大仇得报,另有了情愿相伴平生的道侣。
摊主把这几样东西翻出来,递给她,“统共三千两百个灵石。”
摊主翻开乾坤袋,仓促一数,竟是恰好三千二百个灵石,一个未几,一个很多。
李雁君感觉,此生足矣。
陈家的小公子,是位恶名昭彰的纨绔后辈,资质浅显,素喜掠劫貌美女修,充作炉鼎采补之用。婶母……婶母如何会将她扔进那种火坑?
“不必了。”李雁君摇了点头。她已从拂光那儿讨来了良思符的制法,再不必旁的符箓了。
景元摇首一笑。这般凉薄的美人,偏他就喜好上了。
她竟日以泪洗面,修行也停滞了下来。
景元前来看望的时候吓了一跳,然后连声安抚道:“你等着,我有体例,我有体例……”
可有一天,婶母却对她说,“陈家的小公子相中了你,想让你做他的道侣,我已应下来了。”
李雁君的泪水夺眶而出。
两月以后,李府高低都传出了一个动静,家主和夫人受心魔反噬,命不久矣。有人说他们中了良思符。
这一条街巷都是商店,除了奇珍奇宝,其他平常之物的订价都是商定俗成的。一两青玄纸一千灵石,一株添灵草一千灵石,一支符笔二百灵石。售价非常公允。常常来这儿购买灵宝的修士,乃至不必等店东报价,便可直接拿出数量精确的灵石。
但不出两月,景元又呈现了,委委曲屈地立在她面前,道:“我忘不了你……”
景元是深谙民气之辈,天然看出了李雁君眼中的警戒之色。他未曾答话,而是拿出了一把高阶灵草,在两只水明兽的头顶上方摇了摇。
李雁君微微红了脸颊。一时竟不知本身心中如何作想。
她拿出一个乾坤袋,搁在摊主面前,回身缓缓走远了。
本来,婶母并非不知陈小公子的恶名,她用心想把李雁君逼上死路。
“道友筹算制符?”摊主又道,“我这儿另有很多关于制符的玉简,道友可要趁便稍几个归去?”
景元适时地收回了手。
两只水明兽对视了一眼,喉咙里收回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一齐后退了一步——竟把李雁君的丹药视若无物。
当时的李雁君只要十七岁,却仿佛经历了一辈子的悲欢。
十七岁之前,李雁君就居住在那处府邸。当时的她,尚是一个天真烂漫,不知愁为何物的少女。直到有朝一日,父亲陨落在外,母切身中奇毒,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当年拂光把良思符的制法奉告李雁君的时候,景元也在,以是他猜到这一层也不奇特。李雁君未置一词,伸手拿走了装精血的小瓶子,回身走了。
李雁君走进一处埋没的洞府,进门的时候,下认识地朝不远处看了一眼。
李雁君已经走远了。
自她同墨宁相别木摇宗,便隔三差五遇见这个景元。李雁君思疑他尾随本身……不知有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