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于承恩给出的来由很充分:来兴儿在光复长安一役中立下了大功,不但亲手杀死了有万人敌之勇的逆首张谅,更仰仗平凡人难以想到的擂鼓退敌之法,扰乱了吐蕃的军心,为长安的顺利光复立下了汗马功绩,从他的各种表示来讲,他具有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才气。加上,天子既然故意任他为神鹤军兵马批示使,以来兴儿小小年纪,恐怕难以服众,须得令他做出一番足以服众的功业来,才堪当此任。
李启固然气度有些局促,但一来心肠不坏,二来因他母亲死得早,父亲又得空对他严加管束,自幼便和一班小宦者、小宫人打闹惯了,在他们面前,倒没有半点儿王爷的架子,加上,梁文谦自从大明宫调入睦王府当差,颇得李启赏识,是以,这时提及话来也显得随便了很多。
“启儿,这来兴儿曾奉旨扮做你出使过吐蕃,提及来也算和你有些缘分,依你看,朕若派他深切凉州草原,能有几分胜算哪?”天子不欲直接诏准于承恩的建言,成心咨询睦王李启的定见。
“可来兴儿毕竟才十六岁呀,连成丁的年纪尚且未到,派他前去凉州,会不会被吐蕃视我朝中无人哪。”天子轻飘飘地一句话,又将包含李启、于承恩在内的满朝文武尽皆归为了无用之辈。
李启比来一段时候颇感觉气堵:昔日危不全叛军攻进长安之时,本身的爷爷于紧随其父西迁的半途,临危受命,高高举起勤王平叛的大旗,不但光复了长安,并且顺势登极做了天子;现在,长安虽遭吐蕃攻占,父皇被逼得弃城东奔,若论景象,与数年前并无太大分歧,但他这位堂堂的皇宗子,方才受命掌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不但没有在此危局之下,被天子顺势立为太子,并且在自长安沦亡至光复的全部过程中,寸功未立,如同行尸走肉普通,梦游似地到蒲州前敌转了一遭,与傅奕争抢兵权未果,便跟着天子返回了长安。
于承恩老谋深算,天然对天子的挖苦之辞充耳不闻,泰然处之,可比来兴儿大不了两岁的睦王李启听了这话,脸却腾地红到了耳根,正欲毛遂自荐,愤然请命,却被天子摆手制止住了。
李启听到梁文谦如此劝他,先是感觉有理,连连点头称是,随即勃然作色道:“不可!我还真就不信他来兴儿事事都能办成喽。你劝我莫要叫父皇派他到凉州,这回呀,我还偏不听你的啦。不但如此,我还要给这小子出上个大大的困难,看他办得来办不来。”(未完待续。)
“此事临时议到这儿吧。关于朝廷派往凉州的钦差人选,朕还要听听景公的定见,再做最后的决定。”天子望着泰然自如的于承恩,悠悠地说道。
(月末求订阅、求月票)天子既然提出了派人联络暗藏于陇右监草原当中的神鹤军残部,乘机粉碎吐蕃人的战马和草料补给基地,从而大大降落长安所遭到的威胁这么一种大胆且颇具吸引力的设法,于承恩当即向天子提出建议,由拟任神鹤军兵马批示使的来兴儿带领一小队精干的人马担负起这项重担。
鉴于以上两点,于承恩以为,不管于公于私,来兴儿都是朝廷派往凉州的最好人选。
待李启宣泄了一通肝火,终究寂然坐倒在睦王府的正殿当中,一向在旁冷眼观瞧的掌事宦者梁文谦才走了过来,一面为李启捧上碗茶来解烦,一面提示他道:“皇上回銮本是件普天同庆的大丧事,要叫闲杂人等听到王爷在府中责打下人,报到皇上那儿去,王爷到时岂不是还要多费些唇舌去解释?王爷还要消消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