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于承恩如此一说,天子的心机也开端变得活络起来:他固然于内心深处颇愿来兴儿留在身边,能够成为本身足可对他信赖的亲信重臣,而不肯放他到西疆冒险,但一来遍查满朝文武,的确找不出一名像来兴儿如许智勇双全、堪当重担的合适人选,二来一想到来兴儿此行到凉州一旦获得胜利,则长安庶几无忧矣,天子就偏向于附和于承恩的倡言了。
“父皇,儿臣与来兴儿独一过数面之缘,对其才略所知未几。但儿臣想,当长安被吐蕃攻占之时,换做是朝中任何一员大将,恐怕也一定能如来兴儿如许,手认张谅,出奇制胜吧?由此,儿臣虽尚没法切当地答复父皇方才的扣问,但反观之,除了来兴儿,儿臣实在还想不出朝中有谁能够担此重担。”
“他去不去凉州,与本王何干?”李启白了梁文谦一眼,直策应道,“本王只是气不过,父皇一提起他来,那眼神儿......啧啧。”
于承恩老谋深算,天然对天子的挖苦之辞充耳不闻,泰然处之,可比来兴儿大不了两岁的睦王李启听了这话,脸却腾地红到了耳根,正欲毛遂自荐,愤然请命,却被天子摆手制止住了。
鉴于以上两点,于承恩以为,不管于公于私,来兴儿都是朝廷派往凉州的最好人选。
“此事临时议到这儿吧。关于朝廷派往凉州的钦差人选,朕还要听听景公的定见,再做最后的决定。”天子望着泰然自如的于承恩,悠悠地说道。
“启儿,这来兴儿曾奉旨扮做你出使过吐蕃,提及来也算和你有些缘分,依你看,朕若派他深切凉州草原,能有几分胜算哪?”天子不欲直接诏准于承恩的建言,成心咨询睦王李启的定见。
李启比来一段时候颇感觉气堵:昔日危不全叛军攻进长安之时,本身的爷爷于紧随其父西迁的半途,临危受命,高高举起勤王平叛的大旗,不但光复了长安,并且顺势登极做了天子;现在,长安虽遭吐蕃攻占,父皇被逼得弃城东奔,若论景象,与数年前并无太大分歧,但他这位堂堂的皇宗子,方才受命掌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不但没有在此危局之下,被天子顺势立为太子,并且在自长安沦亡至光复的全部过程中,寸功未立,如同行尸走肉普通,梦游似地到蒲州前敌转了一遭,与傅奕争抢兵权未果,便跟着天子返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