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似笑非笑地朝程管事敛衽施了一礼,带着来兴儿走出了花坊。两人颠末院门,那站在门口值守的崔九恐怕来兴儿向他讨回丝巾,连连挥手表示二人快走。来兴儿也唯恐劈面碰上清宁宫的人,不由分辩,背起夏嬷嬷就向凝香轩的方向跑去。
程管事向四周瞅了瞅,指着众花匠道:“他们尽可为我作证,是太子唤你前去,莫非清宁宫的人还会到太子处找你不成?”
来兴儿站着刚要回话,被夏嬷嬷一把拉倒跪在道旁,只听夏嬷嬷将头深埋在胸前,捏着嗓音答道:“主子娘娘身子不爽,急着赶归去服侍。冲撞了大人们,还请恕罪。”
夏嬷嬷明显急于分开此处,竟大声冲来兴儿道:“但是景嫔娘娘身材不适,唤我前去,你倒是说话呀!”
夏嬷嬷暗自松了口气,她并不急着走,反问道:“我走了,待会儿点名少一人,程管事筹办如何向清宁宫交代?”
来兴儿没想到事情蓦地变得如此糟糕,急得双手在身上一个劲儿摸索,想找出件能证明本身所言不虚的物件儿来。当他的手伸进腰间的荷包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块凉凉的东西,来兴猛地想起:这是芙蓉临别时特地交给他的一块镌有荷花图样的绿玉牌,据芙蓉说,这一两日便会有人持一样的玉牌找到他,两人对示无误后,今厥后兴儿刺探出的统统动静就由此人向她本人转报,这块绿玉牌也是来兴儿的护身符,如果碰到伤害,可随时持玉牌进入清宁宫遁藏。来兴儿眸子儿一转,心想:何不拿这玉牌唬唬这老头儿,料他一个小小的花坊管事,怎见过太子随身的物件儿?他故作欣喜地从荷包中取出那块绿玉牌,在程管事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清楚了,这是太子殿下赏下的玉牌。如果担搁了娘娘的病情,只怕你承担不起!”
林树见张谅没有难堪二人,边回身向前走,边随口问道:“你们是哪位娘娘跟前的?”
“哦?既是凝香轩的,与我们便是同路,站起来一道儿走吧。”
夏嬷嬷见程管事把来兴儿强拉进值房,内心放心不下,正要抬脚根出来,却见瞬息间程管事已笑呵呵地带着来兴儿走出值房,来到了她的面前,不待她开口问,便拱手赔罪道:“夏家的,恕老朽眼拙。小公公确是太子差来唤你前去给娘娘瞧病的,既如此,你现在就随他去吧。”
来兴儿来不及细想,仓猝答道:“嬷嬷,是太子差我前来,请您去瞧瞧独孤娘娘的。”
“凝香轩独孤娘娘跟前的。”来兴儿葡伏着答道,他暗自光荣方才从身边走过的李进忠没有认出本身。
花匠们听了来兴儿这话,愈感到猎奇,三言两语地纷繁群情起来:“这老婆子平时不声不响的,本来是个高人哪。”“她不是个侍弄花草的乡间婆娘嘛,如何竟连太子都晓得她?”“乖乖,给娘娘治病,那很多大的本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