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也没甚么,”李进忠见来兴儿点到了正题上,反倒轻描淡写地说道,“待会儿皇上到了,他不管要你做甚么,你都不准推让,这是其一。其二,此后皇上在这间殿中召见过谁,议过甚么事,你都要及时向我禀报,如何样,对你来讲,做到这两点不算是难事吧。”
钱大顺却并不在乎:“实在跟着裴大人去为先帝守陵的差使也不错,起码不必受那么多军规的束缚,落得个轻闲安闲。”
“大人是要我充当您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随你如何说都行,”李进忠神采越地淡然,“小小年纪就在皇上身边当差,这宫中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着你栽跟头呢。你若不甘心,老夫也不勉强,仍会设法尽快让你母子团聚。”
谢良臣并不在,在殿中候着来兴儿的是李进忠。来兴儿已有两年未和这位朝中的权宦谋过面,本日乍一见,感觉李进忠和两年前比拟,描述佝偻衰老了很多,手里多了串庞大的佛珠,倒衬得那张丑恶的面庞不再那么令人望而生畏了。
来兴儿抬开端,眼里闪着泪光说道:“小的是罪臣以后,身份寒微,不知大人唤小的到此,究竟想要小的做些甚么?”
吴孝忠一小我来到马厩,“雪里青”看到他,密切地打着响鼻儿,他走畴昔,抚摩着马儿后颈油亮柔滑的鬃毛,喃喃地问道:“马儿啊,你能奉告我昨夜生了甚么吗?”
这座延英殿的形制范围比起东宫的崇政殿只略微大些,来兴儿走进殿中,见内里的陈列非常的简朴,居中的三层台阶上设着一副龙座,阶下摆布两边只堪堪设有四副座垫,除此以外,就是东西两面靠墙并列摆着的两排书架,影影绰绰可见上面堆满了书册。
吴孝忠猜疑地盯了来兴儿一眼,他遐想起昨晚古怪的遭受,敏感地发觉到过了一夜,来兴儿仿佛变得有些分歧了。可究竟有甚么分歧,他一时之间脑筋里也理不出个眉目来。
“这不成能……”来兴儿手捧着那方白布,冲动地摇着头。
来兴儿一怔,旋即用手一拍脑门儿,冲吴孝忠抱愧地笑笑,甚么也没说,仓促返身进院儿去了。
李进忠望了一眼殿外,这才言归正传道:“是皇上传你来,要留你在延英殿当差。老夫赶在皇上之前见你,是有件事要奉告你。”
这是一方手帕大小的粗白布,来兴儿接在手中展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像是甚么人记下的日记,来兴儿心中策画布上记录的光阴,约摸在半年前后,又重新至尾地细细观瞧那笔迹,公然模糊便是母亲那一手熟谙的钟王小楷。
“老夫两年来派人多方刺探,你母亲的下落已有些端倪,不过嘛……”李进忠眯起眼睛,盯着来兴儿,欲言又止。
“你也晓得,叛军未靖,朝廷与辽东之间的消息通报时断时续,在千里以外要找到一个流犯是多么的不轻易,”李进忠误觉得来兴儿是在向他还价还价,“不过,现在既有了这条线索,老夫身为兵部尚书,倘要动用驻扎那边的边兵去找的话,应当不难找到吧。”
来兴生暗生惊奇,不知这位朝中权势熏天的贵宦为何一见面便跟本身攀扯同门的叔侄干系,他跪下叩道:“小的来兴儿见过大人。”
“小子长进不小嘛。”李进忠嘿嘿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来兴儿,“这是我派出的人三个月前在辽东找到的,令慈的笔迹想必你还没有健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