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那样的人,必然也会这么想吧?她明天为了活命出售元贵妃,今后也能为了活命出售皇后,等这件事结束了,她必然会被暗中措置掉。
这一世,她必颠覆苍氏!
还是理,当然是先措置梅雪那一桩更无益,但是苍郁见沈嬷嬷对本身使了个眼神,因而开口道:“贵妃无妨先说。”
果不其然,只听她道:“嫔妾落空孩子,悲伤不止,更愧对陛下,是以一向不敢奉告任何人。可嫔妾的孩子不能如许不明不白地没了,数月来嫔妾一向暗中查找,终究叫嫔妾找到了证据。心玉手上的便是当时的药渣,已由王太医查证是落胎药无疑;而菱花手上的是数份看来并无坏处的药单,可每份药单上取一两种草药,便可配制成落胎药,且此落胎药仅从味道和光彩上,根本分辨不出是治病的药,还是害人的药。”
心玉便退出殿外,未几时与另一名宫女各捧了个托盘出去。
“是,奴婢眠画,在长信宫当差。”
本来只是看戏的姬杼蓦地起家,冷声道:“贵妃何时有了身孕?孩子又是如何一回事?”
她担忧元千月撑不到结束。
“翠娥,传话给眠画,叫她将那长秋宫宫女带过来。”沈嬷嬷话是对翠娥说的,双目却紧盯着元千月。
浑身是血的眠画手中拿着一柄犹在滴血的刀,低头看着脚下杏目圆瞪、不甘合眼的梅雪。那具娇小的身材已落空了活力,脸上泪痕犹未干枯。
元千月却只是看着姬杼,冷静堕泪。
“陛下。”一向没有出声的沈嬷嬷站了出来:“太医令与医署距长信宫很有一些路程,想必他们一时半会到不了,可否容老奴先禀明长秋宫宫人在长信宫投毒之事?据那宫女说,元贵妃自从病后,一向狐疑长信宫,却找不到证据,才派她来暗中藏毒,以期指证长信宫。元贵妃却说已有证据,可见两人中间必有一人在扯谎。长信宫自先皇后以来一向本分克己,不管本日为何两番遭受横祸,也不管旁人拿出多少‘证据’指认长信宫,公道安闲民气。恳请陛下,先听听长秋宫宫女梅雪如何说。”
元千月坐在榻上,声音因着抽泣而断断续续:“皇后娘娘入宫之前数日,嫔妾只觉身子不适,请了王太医诊治。王太医说嫔妾已有身孕,但日子尚小,且嫔妾身子太虚,恐保不住孩子,须得好生将养。嫔妾怕出不测,才将这个动静瞒了下来。哪知四个月前病了一场,吃了医署送来的一碗药,腹痛如绞,血流不止,孩子……孩子就……”
“林氏当年为强买奴婢家中家地步,与苍氏勾搭歪曲奴婢阿爹劫财杀人,令奴婢家破人亡。子不报仇,非子也,奴婢为何胆怯惭愧?忍辱负重多年关于能告慰爹娘,何故惧死?”【1】
房间好久未曾利用,披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以及浓浓的血腥。
心玉手上的托盘里盛着一些药渣,而那名叫菱花的宫女手中托盘里是数份有些显旧的药单。
“那么陛下就别纳这么多女人呀。”苍郁眉眼弯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可不每天唱戏给您看。少纳几个陛下就清净了。”
苍郁见好戏还未收场就已有争论,心中当即涌出不祥预感,果不其然,耳边传来姬杼淡然的声音:“本日产生之事既是与皇后有关,便由皇后决定先措置哪一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