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子不报仇,非子也[第2页/共3页]

她比数月之前瘦了很多,两颊微微凸起下去,神采白得像纸,乌发也只随便绾了个垂云髻――固然蕉萃,却又别有一股病美人的风采。只是若无身边的宫女扶着,怕是一刻也站不稳。

姬杼横了她一眼:“那还要皇后何用?”

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不但沈嬷嬷和李嬷嬷,连姬杼也愣住了。

待两人坐定,苍郁扫视了一圈,见长信宫世人俱在,只缺眠画。此时赵常侍来报,说元千月也已到了长信宫门外。

托盘中的药渣,必是当时的汤药无疑;而那些药单则是另一桩力证。

元千月却只是看着姬杼,冷静堕泪。

本来只是看戏的姬杼蓦地起家,冷声道:“贵妃何时有了身孕?孩子又是如何一回事?”

浑身是血的眠画手中拿着一柄犹在滴血的刀,低头看着脚下杏目圆瞪、不甘合眼的梅雪。那具娇小的身材已落空了活力,脸上泪痕犹未干枯。

“是。”

心玉便退出殿外,未几时与另一名宫女各捧了个托盘出去。

“你为何要杀林氏?”

“你答得如此痛快,是否有人拉拢了你,叫你栽赃给皇后?”

元千月坐在榻上,声音因着抽泣而断断续续:“皇后娘娘入宫之前数日,嫔妾只觉身子不适,请了王太医诊治。王太医说嫔妾已有身孕,但日子尚小,且嫔妾身子太虚,恐保不住孩子,须得好生将养。嫔妾怕出不测,才将这个动静瞒了下来。哪知四个月前病了一场,吃了医署送来的一碗药,腹痛如绞,血流不止,孩子……孩子就……”

“将那宫女带上来。”他冷冷地说。

本日之前,她还感觉统统都非常顺利,来日的高贵与富荣已在面前;哪知功亏一篑,现在除了无尽的对灭亡的惊骇,她一无统统。

“子不报仇,非子也。阿娘,这一世阿郁必不让您枉死。”

苍郁已有好些光阴未见元千月,此时见到她,不由得大吃一惊。沈嬷嬷与李嬷嬷下的药这么重?

“陛下。”一向没有出声的沈嬷嬷站了出来:“太医令与医署距长信宫很有一些路程,想必他们一时半会到不了,可否容老奴先禀明长秋宫宫人在长信宫投毒之事?据那宫女说,元贵妃自从病后,一向狐疑长信宫,却找不到证据,才派她来暗中藏毒,以期指证长信宫。元贵妃却说已有证据,可见两人中间必有一人在扯谎。长信宫自先皇后以来一向本分克己,不管本日为何两番遭受横祸,也不管旁人拿出多少‘证据’指认长信宫,公道安闲民气。恳请陛下,先听听长秋宫宫女梅雪如何说。”

“翠娥,传话给眠画,叫她将那长秋宫宫女带过来。”沈嬷嬷话是对翠娥说的,双目却紧盯着元千月。

她担忧元千月撑不到结束。

姬杼转过甚来,眸中除了冷酷,看不出别的感情。

苍郁是不敢,乃至一定肯;她背后的苍氏可难说。

这一世,她必颠覆苍氏!

沈嬷嬷和李嬷嬷俱是大惊。

果不其然,只听她道:“嫔妾落空孩子,悲伤不止,更愧对陛下,是以一向不敢奉告任何人。可嫔妾的孩子不能如许不明不白地没了,数月来嫔妾一向暗中查找,终究叫嫔妾找到了证据。心玉手上的便是当时的药渣,已由王太医查证是落胎药无疑;而菱花手上的是数份看来并无坏处的药单,可每份药单上取一两种草药,便可配制成落胎药,且此落胎药仅从味道和光彩上,根本分辨不出是治病的药,还是害人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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