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猜错了，朕不过感觉你们女人之间的争斗太无趣，朕这么忙还得分神作戏，不值得。”姬杼凉声道。
元千月筹办了这么些证据，是筹算要了某些人的命呐！
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不但沈嬷嬷和李嬷嬷，连姬杼也愣住了。
苍郁拈起三根香扑灭了，凝神静气恭恭敬祭奠了三拜。
果不其然，只听她道：“嫔妾落空孩子，悲伤不止，更愧对陛下，是以一向不敢奉告任何人。可嫔妾的孩子不能如许不明不白地没了，数月来嫔妾一向暗中查找，终究叫嫔妾找到了证据。心玉手上的便是当时的药渣，已由王太医查证是落胎药无疑；而菱花手上的是数份看来并无坏处的药单，可每份药单上取一两种草药，便可配制成落胎药，且此落胎药仅从味道和光彩上，根本分辨不出是治病的药，还是害人的药。”
“你为何要杀林氏？”
“林氏当年为强买奴婢家中家地步，与苍氏勾搭歪曲奴婢阿爹劫财杀人，令奴婢家破人亡。子不报仇，非子也，奴婢为何胆怯惭愧？忍辱负重多年关于能告慰爹娘，何故惧死？”【1】
元千月曾怀过皇嗣？
元千月坐在榻上，声音因着抽泣而断断续续：“皇后娘娘入宫之前数日，嫔妾只觉身子不适，请了王太医诊治。王太医说嫔妾已有身孕，但日子尚小，且嫔妾身子太虚，恐保不住孩子，须得好生将养。嫔妾怕出不测，才将这个动静瞒了下来。哪知四个月前病了一场，吃了医署送来的一碗药，腹痛如绞，血流不止，孩子……孩子就……”
她担忧元千月撑不到结束。
长信宫宫人搬了座榻来，元千月躬身谢过苍郁，缓缓地坐了下去。“嫔妾不知陛下和娘娘唤嫔妾来所为何事，不过本日嫔妾前来，亦但愿陛下能为臣妾主持公道。”元千月孱羸地说，看模样是想反客为主。
梅雪被关押在长信宫一处偏僻的房间，这里是堆放杂物用的，披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翠娥，传话给眠画，叫她将那长秋宫宫女带过来。”沈嬷嬷话是对翠娥说的，双目却紧盯着元千月。
“那么陛下就别纳这么多女人呀。”苍郁眉眼弯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可不每天唱戏给您看。少纳几个陛下就清净了。”
苍郁望向姬杼，见他神采涓滴未动，只好主动开口道：“来人，赐座。”
“不是。”
赵常侍不敢有任何担搁，疾步走出殿外。
“回陛下，是从医署赵医师处取来，赵医师与江医士皆可证明是李嬷嬷。”元千月一字一顿地答复，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陛下，皇后娘娘。”沈嬷嬷站了出来：“老奴觉得面前之事非常告急，是否先提那小宫女前来对证，容后再议贵妃所言之事？”
《秋宫风露》卷结束。
沈嬷嬷和李嬷嬷俱是大惊。
托盘中的药渣，必是当时的汤药无疑；而那些药单则是另一桩力证。
沈嬷嬷那样的人，必然也会这么想吧？她明天为了活命出售元贵妃，今后也能为了活命出售皇后，等这件事结束了，她必然会被暗中措置掉。
这一世，她必颠覆苍氏！
他这是只想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