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逍闻言,脸上更加难堪,仓猝摇了几下扇子以作粉饰,道:“你如何跟我说这些话?”
“自古民不与官斗,白家想在这狼籍世道里明哲保身,不支出点代价如何行。2”鱼璇玑天然是明白白逍怒从何来,只是白家早已经搅进了这潭浑水里,想要抽身而出谈何轻易。
白逍斜睨着她,面上带着丝丝无法,道:“你说的不错,但现在已经不是破财就能消灾了。”凭着他多年从商的灵敏直觉,此次事情不成小觑。
“蒹葭满湖,露水天苍,才子如此,君不幸乎……”随风而来的渺渺歌声中夹着断续筝音,淡若烟云。
“我脸上长花了?”她侧脸,有些不喜白逍那直射而来的灼灼目光。
“那以你的观点,这场夺嫡之争最后会是谁胜出?”放松身材靠着,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在灵空寺晓得她身份后就派人去查过,模糊地对她起了几分猎奇。当才一番言谈才发明,这女子除了冷酷些心机更是细致通透非常,更有一叶知秋之能。面前这小我真是传说中胆小怯懦的相府六蜜斯?
身畔,白逍折扇轻摇,笑意浅浅朝着那边道:“鄙人白逍,不知是否有幸能入十皇子画舫一观才子。”
看他又是那副痞子样,鱼璇玑不自意地笑笑,低头看着茶水中倒映着的笑容。瞳孔一缩,内心顷刻升起了份讶异。面对任何人她都保持着戒心,为何方才会暴露那样的笑。莫非是白逍有特别,或是她本身无认识地对他没有太深的防备?心间稍稍地紧了紧,脑筋里平增了一分乱。
摊开了心机,白逍又跟她讲了那次在灵空寺路上遇见的杀手,本来他这一起从雒邑到炎京已经赶上很多了,不过还没有查出那些杀手详细是谁派来的。修行宫的圣旨还没有下达,他本意是想借朝中大臣之手把这事搅黄,厥后听了她的话又想到襄惠帝对他白家势在必得,他就窜改了主张。
归正船到桥头天然直,若能借此机遇让白家避过一劫何尝不是件功德。
因为两艘画舫都是上基层而她和白逍刚幸亏第二层,能清楚地瞥见那方一青色衣裙云髻高挽的女子抬手拂筝,她火线小桌上一尊碧兽玉鼎卷烟袅袅,桌旁一伟岸男人身着华衣样貌威武,正举盏轻啜杯中美酒。
船如鱼在水上缓慢地划过,很快便又听到了清楚的筝音。高大的画舫分高低两层,基层雕栏花窗窗明几净,船头一少年抱剑而立。上层则只设有围栏有枚红色垂纱落下,如傍晚时分天涯氲散的云霞。
两条画舫相隔不到一丈,白逍的话夹着内力干脆利落传开,四周画舫的人听到都纷繁站在船头张望。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即便司空凌想回绝也不好说出口了。而那些暗中察看的人也该听到了,白逍的心机可谓无处不在。
鱼璇玑熟谙那少年,恰是司空凌的贴身侍卫左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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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能够。”司空凌点头,落在她面上的眸子悠悠通俗了多少。
白逍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皱着眉头道:“十皇子身有军功,在军队中有必然的声望,武功上自有策画,加上是皇后所出,背后有苏老太傅另有愚忠皇室的武陵侯帮衬,胜算天然是大些。不过没有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特别是那位与帝月鬼修罗齐名的桐封王一向中立,这场夺嫡便有太多的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