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艘画舫都是上基层而她和白逍刚幸亏第二层,能清楚地瞥见那方一青色衣裙云髻高挽的女子抬手拂筝,她火线小桌上一尊碧兽玉鼎卷烟袅袅,桌旁一伟岸男人身着华衣样貌威武,正举盏轻啜杯中美酒。
摊开了心机,白逍又跟她讲了那次在灵空寺路上遇见的杀手,本来他这一起从雒邑到炎京已经赶上很多了,不过还没有查出那些杀手详细是谁派来的。修行宫的圣旨还没有下达,他本意是想借朝中大臣之手把这事搅黄,厥后听了她的话又想到襄惠帝对他白家势在必得,他就窜改了主张。
鱼璇玑熟谙那少年,恰是司空凌的贴身侍卫左岩。
皇宫里的皇子们都是在各式狠恶的争斗中存活下来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司空凌风头正盛,很有能够成为枪头鸟,不经意便沦为阶下囚,其他皇子便乘势而起。诸如此类,在血腥肮脏的皇家中早已是屡见不鲜。
鱼璇玑哼了哼,拿起一块豆绿色的糕点送到唇边,悄悄咬上一口,漫不在乎道:“我是跟那块玉算盘说。”现在白家处在那么敏感的位置,她不过是稍稍提点下白逍让他早做筹算,不然夺嫡这场戏缺了白家岂不是太无趣了!
白逍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皱着眉头道:“十皇子身有军功,在军队中有必然的声望,武功上自有策画,加上是皇后所出,背后有苏老太傅另有愚忠皇室的武陵侯帮衬,胜算天然是大些。不过没有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特别是那位与帝月鬼修罗齐名的桐封王一向中立,这场夺嫡便有太多的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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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唱歌?”深思中的白逍皱着一张脸,起家来站在船边极目眺去,那歌声是不远处一艘画舫里传来的。待细心一看,白逍双手抱胸朝鱼璇玑看去,笑道:“十皇子也来游湖了,我们要不要去见见?”
“我曾听人说,白家在你手中买卖大范围扩大,真真的富可敌国。那么你该晓得物极必反,现在身陷皇家内斗泥潭,襄惠帝又对你白家财产虎视眈眈,不管行宫成与败都要做最坏的筹算,若幸运活着更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夹答列晓”她语速极慢,却句句精准砸在贰心上。
“我脸上长花了?”她侧脸,有些不喜白逍那直射而来的灼灼目光。
“好,我听你的。”白逍自是猜不到她的目标,而鱼璇玑也未曾想过本身本日这番话会让她今后获得一个强大的后盾。
鱼璇玑在打量他时他也重视到了她,眸色闪了闪,道:“白公子请。”
“自古民不与官斗,白家想在这狼籍世道里明哲保身,不支出点代价如何行。2”鱼璇玑天然是明白白逍怒从何来,只是白家早已经搅进了这潭浑水里,想要抽身而出谈何轻易。
那边,闻声的司空凌起家剥开垂幔,目光恰好跟他们对上。乌黑的发绾在头顶用玉簪束发,欣长高大的身躯被那深紫色绣竹的圆领袍服包裹着,腰间束一条玉带,腰侧悬着一块女子掌心大小的安然环。垂纱飘飘,剑眉下如黑曜石般闪光的眸子披发着亲和,迎着阳光那噙着浅淡笑意的面庞上多了平常难见的温情,为他更添一份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