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飞到水月庵旁的百莲池,景翩翩带着王稚停池中间的八卦亭上,各色荷花影影绰绰、暗香浮动,王稚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越飞越近,模糊听得从洞中传来的混乱琴音。
夜空下,雌雄瀑布好像两条缠在美人腰上随风舞动的玉带,更添了几分仙气;山峦蒙上一层白茫茫的水雾,如同一副展开的水墨画。
景翩翩又拉着王稚往山上飞去,山中有一处亮光极大,王稚惊奇地问,“那是那边?”
景翩翩拉着王稚飞回白石顶,黯然道:“这瑶琴是稚登变卖统统书画买了送我的。它伴随我近四百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它落入别人之手。现在我伤势未愈斗不过魈鬼,且让他们对劲几天!”
他们飞过山峦,飞到报国寺上空。
“那古琴魈鬼肖想了好久,现在心愿已成必将彻夜庆贺,明日将是摧毁魈窝最好机会,大师意下如何?”六指头拥戴道。
王稚直蹙眉头,“暴殄天物。”
王稚念完,红色的字随风变幻消逝,好似重来未曾有过。
王稚俯身一看,报国寺烛火透明,大院荷花池中的石桌边,觉宁法师、郑叔和六指头正在参议着甚么大事。
王稚偷偷把面纱藏入口袋,道:“能再飞一次吗?这回我不蒙眼睛。”
王稚双手捧起景翩翩精美的小脸,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地吻下去。
“呆鹅。”景翩翩双唇一抿责怪道,随即一个翻身将王稚压在身下。
“大师明鉴,此事件早不宜迟。”郑叔与六指头交换了一个眼色,急道。
王稚急了,“你不信赖我?或者不信赖我的才气?我……我……必然会证明给你看的。”
景翩翩舞完,王稚叹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前人诚不欺我。”
“一肚子坏水。”王稚心中来气,拉着景翩翩就要飞下去讨个公道。
景翩翩回想道:“这是我受荷花仙子点化的处所,光阴悠悠,时候一愰已过百年。”
月光下的景翩翩明艳动听,又带着几分娇羞,王稚看得如痴如醉,笨手笨脚竟不知从何动手。
……
景翩翩笑着抢了去,另一只手顿时抓住王稚的手,双足一点,二人齐齐飞上夜空。
王稚吟诵道:“金罍溢倡酬,媚眼转惊秋。折腰随鹭下,垂手与龙游。
“不与恶人争短长,笑卧云端任天慌。”景翩翩自知古琴不在身边不是他们的敌手,拉着王稚越飞越高。
“有何不成?”景翩翩也来了兴趣,迎着风跳起了生前最爱的跳舞。
景翩翩很打动,拉着王稚的手把他拽过来。
“有这份心就好了。”景翩翩笑道。
“遥遥。”王稚低头看动手中的荷斑纹面纱泪如雨下。
“哇,好美!”王稚不由吟诵起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堪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觉宁法师站起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一花一天下,一叶一菩提。那山魈虽得金铙法器却并未曾害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这都是我放纵的结果。”
王稚心中惭愧更深,道:“这事都因我而起,仙子放心,我必然为你抢返来。”
景翩翩道:“魈鬼窝。”
俄然手中的面纱一沾上泪水现出一首红字诗歌,王稚念叨:“问人间情为何物,只教人存亡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次寒暑,欢乐去,拜别苦,旧中更有痴后代,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