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雨自知有些心急冒进了,一时语塞,只得转向诚王爷,正欲施礼进言,却见那诚王爷一双眼睛早便盯在了白大老爷的脸上看得呆了,若说方才瞥见黎清清时已是三魂飞了两魂半,现在倒是三魂六魄齐齐冲出了躯壳粘在了白大老爷的身上,一对因长年纵欲而浑浊不清的眸子现在早已呆若木鸡,嘴巴好笑地伸开着,几近就要落下口水来,满脸是毫不粉饰的冷傲、痴迷与欲望,黎清雨这一回是真的差点就要爆出粗口去了——废料!人渣!肮脏!

以是,这一次由七王爷做东停止的斗食小宴,想必诚王爷也是抱着求胜心和必胜心来的,难怪他会主动请缨担负征借军银的督办,本来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倒是挺会在皇上面前卖乖做好人。

这声音倒是白大老爷的,黎清雨听罢不由冷哼:“只怕自我朝立国之日起也没有个像你白家如许的先例,既无先例,你们家这案子就算得是先例,本日定下,正可供后代参考!”

白二老爷这几句话立即把黎清雨置入了一个非常难堪的地步,一时又是恼火白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驳,又是急于向任钦差廓清本身并非质疑他讯断的情意,两下里一交集,竟有些语塞,中间的黎清清见状,俄然向前几步畴昔一下子跪扑在诚王爷的面前,浑身颤抖着仰起泪湿的脸望住他,哀声道:“请王爷替民女作主!民女乃白家二老爷白莲衣之贵妾,自嫁入白家饱受白莲衣虐待凌.辱,民女好歹也是良家出身,怎能容人如此轻践?!王爷请看——”

白大老爷就站了起来,谢字都不耐烦说了,白大少爷在背面好笑不已,却跟着站起家,其别人一见白大少爷都站起来了,忽拉拉地也就全站了起来,诚王爷现在心机早就飞到了白大老爷身上,压根儿顾不得世人如何,尽管目不转睛地望着白大老爷笑问:“梅衣本年年事多少?可有婚娶?在白府是做甚么的?”

事情因着上头那位荒唐王爷的强势插入而变得无厘头起来,两小我坐在那边说着说着就开端大谈美食……诚王爷号称吃喝玩乐无所不精,白大老爷少年时亦是个嬉笑人间的大玩家,两人竟诡异地在这些方面有着很多共同话题,没一时竟还把诚王爷说得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爷都下了跪,白府一干人天然也不能再立着,便也都跟着跪下,诚王爷固然是不学无术,可到底也是皇家出身,有些事情还是分得清对错轻重的,闻言便语塞了一下——毕竟白家人说的也都在理,人家也赈了灾了也交了税了,家也被抄了罚金也凑齐了,再对峙着把人送进大牢去仿佛有些过分……他如何说也是皇家人,代表着皇家脸面,有些事情也不能做得过分在理不是?

白老太爷那厢沉不住气了,恐怕这位王爷一句话就又把白家打入万劫不复,赶紧下跪叩首,哀声哀告:“王爷千岁请明鉴哪!本年闹灾时白家也是出了钱和物来布施哀鸿的,另还建了数座济灾堂专门收留灾黎,每年的官税也是如数上缴,绝无欺瞒朝廷之意啊!请千岁爷明鉴!请千岁爷开恩哪!”

诚王爷眼睛一眯,嘻嘻笑道:“如此甚好,本王便在白府用饭罢,你是东道,自当在旁服侍着,也好给本王详细先容先容那些菜肴的特性——本王此次来河东一为督办征借军银,二为插手七王叔在河东的王府别苑停止的斗食小宴,你白家的菜肴若真的能让本王吃对劲了,本王就请任大人停止究查你白家无端做假账的启事,并且带了你们家的招牌菜去插手那斗食小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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