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扇心道姐姐你如果然心想让我煮个汤,刚才你做的那燕窝鸡丝汤和清汤雪蛤又是干毛的?最后这道汤本来便可有可无,做得平常了罢,席上的人喝起来没滋没味儿,只怕动不了几勺;做得太富丽了罢,那伙人吃到最后已经满肚子油腻了,谁还喝得下浓汤稠汁?前面如有人问起来今儿这些菜色都谁做的,前十几道都是你的功绩,最后一道是我的狗尾续貂,这招不错啊,很阴很和顺啊。
“一道也木有。”罗扇笑着照实作答。
青荷看异型似地盯了罗扇半天赋既好笑又迷惑儿隧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三小我如果表示得太好了,你这主厨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今儿这些菜有几道是你做的?”
这回换金盏目瞪口呆了――当然不是震惊于罗扇的甚么技术,而是――此人疯了罢?!生黄瓜汁蛮人茄汁加点儿蜂蜜就这么给主子端上去?!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能这么干啊!你还不如直接把整根黄瓜儿全部番茄端上去呢,固然一样是死,好歹比你摇半天那轱轳费事多了。
“得了,你们两个就甭在这儿虚礼客气了,从速着筹办晚餐罢!”叫银盅的那一个在旁笑道,声音清脆利落,罗扇闻声看畴昔,见边幅生得也好,柳叶眉丹凤眼,眼尾上挑傲视妖娆,很有几分风骚之姿。
“我带你去……”罗扇话音儿还未落,金盏已经顺手抄起灶台旁的菜篮子,向着她和小钮子笑道:“那就费事小扇儿和小钮子带我去了,”接着又向银盅道,“你看看佐料都齐不齐备,如果差甚么东西记下来,不成我就再去库里一趟。”交代结束便率先往门外跨去。
掌火,说白了就是让罗扇给她烧火拉风箱。罗扇二话没说,挽了袖子就蹲到灶边去,卖力地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拉刮风箱来。
金盏三人没见过这古怪的东西,不由齐齐睁大了眼睛盯着罗扇的一举一动,见罗扇把碎黄瓜丁放进那只瓷筒里,插手少量温开水,再把那奇特的刀片组合置入瓷筒中,然后便让小钮子开端摇那露在内里的手柄,只听得内里嚓嚓嚓地一阵响,也不知是个甚么景象。
番茄也是如法炮制,统统的汤汁全都倒入已经盛了黄瓜汁的汤盆中,插手适当蜂蜜,罗扇拿了个长柄勺子将汤搅匀,最后把汤倒进一只洁净的汤盆中,扭头冲着金盏呲牙一笑:“汤成了。”
不晓得那位送金盏三人给白二少的陈老爷究竟是做甚么的,手底下的厨娘倒是很有几分眼界,罗扇看着金盏在库里穿花胡蝶似的走了那么一圈儿,臂弯上挎着的菜篮子里就多了一大堆甚么燕窝鹿茸鹅肝熊掌外加一坨鲜鲍鱼。
金盏笑道:“mm你就开打趣罢!你是我们二少爷的主厨,如何煮个汤就能砸锅?快别谦善了,从速着,水开了,我来给你打动手!”
小钮子端着洗好菜的大木盆跨进伙房的时候,罗扇已经胜利地同灶灰浑然一体完美融会了,被汗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头发因距火太近被烤得躁动不安地蜷了起来,额上的汗水顺着充满灶灰的脸颊小溪水似地不断滑下来落在脚尖前头的空中上,那边已是洇湿了一大片,再看罗扇那张脸――好嘛,昨晚脸朝下睡铁丝网上了么?!这灰痕汗渍纵横交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