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甘奇出得门来,看到赵顼,上前抬手躬身大拜:“臣拜见太子殿下。”
文彦博还道:“那就好,富相公,现在不管如何,我们也要为陛下把此事办成了,这但是为了江山社稷。”
“先生呐,都到这个境地了,您还想得这么多,如果平时,岂能不据理力图?到得现在,魑魅魍魉却也能当道乱行。这般朝廷,实在教人绝望。”赵顼连连点头,唉声感喟。
出得门来,一上车,赵顼就道:“先去御史台。”
“是啊,我等皆是御史言官,皆是清流,莫非都要闭着眼睛假装看不见?”
“中丞,下官彻夜便是不休不眠,也要上那万言之书,痛陈此事之过也,历朝历代而下,到得我大宋,好不轻易有了如此腐败之政治,岂能一朝而改?”
甘奇还是不言。
“公然,公然。”赵顼说了两个公然,起步就走。
侄子听得内心难受不已,怒上心头:“是谁胡言乱语?是谁说先生有不臣之心?”
世人沉默半晌,皆去看司马光,司马光也没有立马出言,他是慎重,这类事情,必然要慎重。
“唉……先生,为了国度,你却连这般屈辱也能忍耐。”赵顼听得甘奇之语,越是不忿,少年人最是这般热血,又道:“先生,你不与我说此事,我却总要晓得的。构陷忠良功劳,也不知对何人无益?莫不是权势如此熏心?怕了先生您年纪悄悄青云直上?只愿父皇康泰了,能想明白了。”赵顼话语说得不那么激进了,但是心中却澎湃彭湃,他仿佛也想让甘奇放心一些。
“甘先生呢?”
甘奇话语收着在说,那“心乱如麻”的词语,实在能够换成“病重智昏”。
“是啊,莫非真要回到以往,动不动就宫变,动不动就内哄?”
赵顼赶紧上前安抚:“姑姑,莫要如此,我们都是一家人,岂能让外人给欺负了?”
赵顼闻言,又问:“那周世宗麾下之太祖的言语,可也是文彦博昔日所言?”
这话一出,满场禁声,无数的眼神相互在看。好久以后,才有人再开口。
李璋倒是不能急着回家,他还得四周巡查一下,把那些所谓刀斧手安排走,这回天子是真病发了,本就沉痾在身,又经历这么一番狠恶的情感颠簸,又气又怒又忧,被抬回寝宫,已然半昏半醒,题目严峻了。
富弼语气开端平平了,这让文彦博有些不舒畅,问道:“富相公莫不是想要偃旗息鼓?事已至此,那里还容得偃旗息鼓?”
“中丞,本相不过如此,还猜甚么猜?”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啊?中丞,这般大事,殿前围杀枢密使,如何说得畴昔?不得明早,便是满汴梁的风声鹤唳,过得几日,怕不是天下哗然!”
“殿下,唉……提及来,便是有人想杀甘相公,被甘相公看破了,有人帮着甘相公,剑拨弩张一番,便也不了了之了……”李璋尽量轻描淡写,大事化小。
俄然门口传来呼喊:“太子殿下驾到!”
“自古有言,功高而震主!汗青古今,这般例子,多不堪数。”甘奇更是直白。
“先生请。”赵顼皱着眉头,敏捷进得书房,把门一关,忍不住就直接开口:“先生,到底是何人要杀你?”
“教唆?凭何教唆?先生您为国为民为社稷,立下多少功绩苦劳?若不是先生您,朝廷一年那里能多出两千万贯的度支?若不是先生您,此时燕云还在契丹手中?若不是先生,西北岂能如此安宁?先生之才干,便是门生读上先生书中只言片语,也感觉醍醐灌顶豁然开畅,便是听得先生几问,门生便立马晓得了国度关键地点。如先生这般大才,凭何言语能够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