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取出征税账目,另有地盘谍报,重重的扔在柳如是面前,“钱谦益十五年来欠缴的田赋,有二万五千两,这笔账又如何算?也是钱夫人一手策划的?!”
她一再替钱谦益顶罪,摆了然就是将方原当作了傻子和冤大头,方原的肝火已到了顶点,厉声说,“钱老在朝为官多年,该知刺杀皇子是连坐、族灭的罪名,即便是钱夫人策划,他也脱不了干系!”
柳如是面无惧色,盈盈冲他行了一礼说,“方大人当然会秉公法律。但,此事只是妾身一人之罪,更与钱氏族人无关。另有红豆山庄里的仆人、女婢也是无辜的,方大人要收拢四府的民气,便请不要难堪这些下人。”
带领三百锦衣卫发兵动众的上门问罪,秦展本觉得本日会直接抄了红豆山庄,杀个血流成河的,成果方原的号令倒是一小我都不抓,不杀,就打道回府。
这话一出口,方原就是做出了挑选,在贰心中,保住柳如是,比杀了钱氏族人泄愤更加要紧。
当然,他能够挑选不睬会甚么休妻的大话,持续刨根问底的究查钱家,将钱氏族人正法。但,如果连从犯钱谦益的族人都要正法,那自承是策划正犯的柳如是,罪过更大,必定会给钱家陪葬。
柳如是佯作惊诧的问,“钱老犯了甚么罪过,方大人竟然罔顾大明律法,要族灭钱家?”
方原被他说中了苦衷,又是一阵烦躁,猛地挥鞭一下,胯下的战马扬长而去,将世人远远的抛在了前面。
柳如是玉容安静如水的望着方原说,“方大人,你不缉捕妾身入诏狱,再判个凌迟之罪么?”
在回姑苏城的路上,方原的面色阴沉之极,默不出声。
方本来日是憋屈至极,越想越气,再顾不得风采不风采,猛地一挥衣袖,将石几上的茶具尽数扫落在地。
钱谦益已惧罪叛逃,方原既然没法缉捕他入狱,只能退而求其次,要钱家写悔过书来杀鸡儆猴,令姑苏府的东林党人擦亮眼睛瞧一瞧,拖欠朝廷的田赋,即便是钱谦益这类东林党大佬,也要如数的吐出来。
柳如是抿嘴轻笑说,“钱老去拜访江左大儒黄道周了,方大人想就教甚么,妾身也可代为答复呢!”
这个钱谦益的窝囊令方原是悄悄嘲笑,难怪到需求钱谦益他杀就义之时,他会说出水太冷,不敢跳河他杀这类笑掉人大牙的话儿。
方原怒喝说,“钱夫人,请转告钱谦益,别觉得躲在浙江就安然无事,我方原不缉捕他归案,凌迟正法,誓不为人!”
“哈哈!钱谦益公然是心机周到,但......”
柳如是也看破了方原的摆布难堪,她今次是看准方原的倾慕之心,对阵下药的以本身性命当了赌注,逼方原做出挑选,这也是独一能保住钱氏不被满门抄斩的体例。
方原见她是明知故问,冷冷的说,“梁山流寇攻击朝廷巡抚、永王、吴越王的事儿,钱夫人能代钱老给个解释?钱夫人千万不要否定,我恰好捉了几个梁山首级,能够与钱夫人劈面对证。”
柳如是似没听出他的讽刺,还是浅浅的一笑,“方大人又说对了,这也是妾身策划的。”
直到出了后院大门,秦展迎了上来问,“老迈,这些看押的钱氏族人,我们是捉回府衙,还是当场处决了。”
柳如是身侧的女婢俯身拾着碎片,嘴里嘀咕着说,“这个方巡抚动辄灭门,凌迟,真是残暴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