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终于把内心的黑暗和爱大声说了出来[第2页/共2页]

当然,虹影小说的代价,不但是比丁玲们更直接罢了,更在于她的视角不是逗留在本身情感的表达,而是涌动着身份丢失的焦炙。虹影小说里对于女性欲望的表达,读者几近感受不到任何情色的挑逗,在于虹影的欲望,不是一种简朴的身心悸动,而是她作为一个实际中的私生女,一向缭绕不去的身份丢失的焦炙。有人指出“私生女”是虹影作品中一个首要的情结,虹影是如许回应的:

我特别重视虹影的小说,约莫是在2000年,当时她因为小说《K――英国恋人》而堕入一场官司。那场官司仿佛和凌叔华有关,而我当时正在写一篇论文,会商凌叔华的《绣枕》和严歌苓的《红罗裙》。我趁便读了《K――英国恋人》,也读了她先前的《饥饿的女儿》,感受非常震惊。《绣枕》和《红罗裙》引发我的重视,是因为相隔了差未几六十年,中国女性在欲望表达的体例上有一种潜伏的轨迹耐人寻味,固然凌叔华的女仆人公是在军阀期间禁闭在阴暗的宅子里,严歌苓的女仆人公在八十年代走到了时髦的美国,却都一样困在了某个狭小的界域,只能依托服饰来盘曲表达隐蔽的欲望。

《饥饿的女儿》《好后代花》以后,虹影开端了另一个童书系列,第一部是《奥当女孩》。这个系列大要看是写给孩子看的童话,但在我看来,都是成人作品,是虹影关于母亲故事的持续。《奥当女孩》的配角变成了一个男孩子,叫桑桑,地点还是在重庆。桑桑在一个烧毁的虎帐碰到了一个女孩子。关于海员的爱。故事充满灵异的气味,哀痛但是美好。当统统的磨难颠末时候的浸礼,当统统的欲望颠末时候的磨炼,倾诉、呼喊都变得没有甚么意义,剩下的是安静,是对于不成知的畏敬。大家间的统统都曾经经历,统统都在消逝,独一抱持的,是对于爱对于美的永不倦怠的等候。

以是,虹影从初期写诗,到20世纪90年代定居英国后,连续发作出《饥饿的女儿》《好后代花》等小说,一向到比来的《奥当女孩》等一系列“童书”,在我看来,闪现的都是一个落空了实际身份的女性孜孜不倦地寻觅自我的路程,这个路程从初期的诗的苍茫、到小说的狂暴、再到童话般的沉寂。恰好是一段精力觉醒的路程。以是,在虹影小说里,欲望只是一个大要的东西,藏在深处的是她对于自我身份的焦炙。在中国文学史上,还找不出像《饥饿的女儿》《好后代花》那样的如此深切如此痛苦地追随女性自我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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