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怀再忍不住,一把推开来送客的杨钩,叫道:“牛鼻子!你这算甚么削发人!秦征他们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们的啊!现在宗极门的人都杀到山下了,你却说不睬,那不是要他们去送命吗?”
他师徒二人这么两句对答,叫秦渭大吃一惊之余又转欢乐:“本来前辈就是青羊真人!孩子,快来拜见大宗师!”说着拉了秦征来给青羊子叩首,却被青羊子给拦住了:“等等,你们给我叩首干甚么?”
他这句话可把秦渭提示了,固然沈莫怀也不晓得青羊子有甚么神通,但像他这类层次的人,若要布下一个把戏来把这长幼三人都覆盖此中,那也毫不奇特。
穿超出气墙今后,一起上却再不受阴阳磁山的滋扰,但三人这时已对青羊子生出畏敬之心,连沈莫怀也不敢冒昧御剑,而是跟着秦家父子一步步地走上山去。
青羊子脸上的嘲笑却仍然稳定:“哼,化解恩仇,化解恩仇,我只怕没那么大的神通!实在你们要想保命的话,尽可去长白山投奔当代心魔严三畏。他只怕是在那边等着你们呢!何必来这里低三下四地求我?”
秦渭正想着如何说话,秦征已经直接开口:“我想拜前辈为师。”
“有人住过?”秦渭眼睛亮了亮。
秦渭却说:“青羊子前辈乃是高人,高人行事,非我辈所能蠡测。”两个少年都点头称是,当即由秦渭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长辈玄礼泉,率犬子玄冰,拜求大宗师赐见。”他此来是有求于青羊子,以是用上了真名。但过了好一会儿,观中却无动静,沈莫怀怕秦渭是伤后有力,声音传不出来,踏上一步,气运丹田,朗声道:“长辈沈莫怀,与玄家父子求见青羊子前辈!”
秦征却不肯断念,敲打完了砖头柱子,又去敲打神像,统统都无异状,但敲到南极殿的白鹤孺子时,触手之处竟非金非木,而像血肉之躯!
秦征听到“心魔转世”四字,心跳在那一刹时砰砰砰加了好几倍,再想起奇舟中沈莫怀师父的言语,心想:“宗极门将我们玄家追杀得这么惨公然不是事出无因……心魔转世,心魔转世……这是如何回事啊?”
秦渭素知这些高人大多都有一些怪脾气,从速拦住儿子,对假扮南极仙翁者施礼说:“长辈玄礼泉,蒙星弈门梨山先生临终指导,前来求见青羊子前辈,望青羊子前辈看在梨山先生份上,赐见一面。”
“对,”沈莫怀道:“要不然我就不陪秦征他们上来了。”
秦征说:“我去看看别的神像是不是也是人假扮的。”
他门徒杨钩一边卸下假翅膀,一边笑了起来:“真是痴心妄图!如果大家上来了就拜师,那我们不是很忙?”
秦渭一边面责儿子冒昧,一边上前转圜,赔了不是,又说:“玄某也知要小儿拜前辈为师,在班辈上未免不配。但环球除了前辈以外,再无人能为我玄家做主,还请前辈看在与梨山先生数十年友情的份上,将犬子收归门下,也好让他有个安身之地,免受宗极门的追杀……”
既在顶峰,又有明文,看来是没走错路——题目是这座“青羊宫”实在太小了,宽不过十余步,纵深不过三进,观左一排三间屋子,如此范围,倒像县城边上一个平常小庙,那里像天下五大玄门之一——云笈派的道场合在?道观气象与护谷阵法之奇、上山石阶之壮全不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