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顗没有多问,到车边亲身把他夫人萧氏接下了马车来。萧氏仍旧戴着宫帷帽见不到真颜,身形婀娜行动安闲,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文雅与得体,并且涓滴不见造作。王谢闺秀的风采,展露无遗。
上官婉儿沉默无言。但是薛绍看到,她悄悄的咬了一下嘴唇。可见,大哥的这些话对她来讲,还是有所震惊的。
薛绍淡然道:“大哥有话无妨直说,不必有何顾忌。小弟,决然信得过上官女人!”
上官婉儿轻声道:“婉儿从不晓得父亲与祖父大人,是何边幅……”
也许是多喝了几杯酒,薛顗竟然声音哽咽眼眶都湿。他赶紧起家避席,“为兄失态,且去换衣。”
薛顗恍然一惊,“上官婉儿?”
“婉儿一介微末女流,岂能入了公子家宴正席?”上官婉儿有些踌躇也有一分感激,薛公子还挺细心。
上官婉儿满心猎奇不再推委,入了正席坐下。吴铭与李仙缘都避席而去,半晌后酒菜摆上,薛绍也置了一席从旁相陪。
薛绍拱手立于一旁,大哥和大嫂真是相敬如宾。
薛绍轻皱了一下眉头,看来大哥和上官婉儿的父兄,还友情匪浅!
上官婉儿微拧了一下眉头,“君侯仿佛有话想说,却又有难言之隐?莫非君侯信不过婉儿,怕婉儿会到天后那边告发?”
“既是天后外派女使专来公事而来,何言打搅?”薛绍浅笑道,“此时合法午餐时分,上官女人必定还是水米未进,不如就在薛某这里吃一顿便饭吧!天后有何话语,无妨边吃边说——请!”
“本来是故交长辈!”上官婉儿赶紧再拜一揖,“婉儿失礼,君侯莫怪。”
“大哥不必忧愁。”薛绍笑道,“我这位朋友官拜太史局九品司历,虽为方士但也是朝廷命官,是以不属于卜祝占相一类。”
“大哥,不忙。”薛绍道,“这位女使,你无妨见一见。她也是一名故交。”
薛顗身为一方刺史常常要升堂问案,熟知律法是他的本职。
薛绍笑道:“且容我先卖个关子,快别站着说话了,退席吧!摆布,炊事礼乐!”
上官婉儿淡淡的浅笑道:“天意如此,君侯不必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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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暗瞪了月奴一眼,月奴噤声不言惶恐不安。
薛绍说道:“大哥,既然你能伴随父亲大人来上官府赴宴,可见父亲大人当年与上官父子,很有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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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拧了拧眉头,上官婉儿现在是天后的贴身女官,大哥你跟她说这么多“陈年旧事”,不是让她内心更加挣扎、乃至有能够害了她吗?
“如何了?”薛顗猎奇的道。
“哦,那我可就放心了!”薛顗如释重负。
薛绍微然一笑,说道:“本日这家宴正席,你还真是非入不成。”
“没事。”薛绍道,“年老迈嫂,宴席已备,快请退席!”
上官婉儿款款走来,薛绍起家相迎到了屋檐之下,“上官女人台端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大哥,我来举荐。这位就是尚宫女使上官婉儿,天后娘娘的贴身书吏。”薛绍站起了身来,“上官女人,这位就是我大哥,河东县侯济州刺史。”
上官婉儿有些异讶,“恰是小女子。”
薛绍眉头一皱,真是哭笑不得——大哥这算是“乌鸦嘴”吗?
薛顗轻叹了一声,说道:“你祖父上官仪当年曾是大唐天下最为闻名的风骚才子。他漂亮萧洒才情纵横,飘飘然有如神仙之姿,世人无不敬慕。厥后他还做到了宰相,可谓是万人敬佩的一代豪杰。你的父亲上官庭芝很有父辈的风采,并且也做到了宰相。上官一家父子二人同朝为相,炫赫一时无人可及。父子二人又同是闻名天下的大才子,他们的诗作乃至初创了一个名叫‘上官体’的流派,引天下文仕竟相效仿……简而言之,你祖你父都是冠绝一时的天下名流,流行万千无人可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