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缓缓摇了点头,说道:“不是。我和马副帮主友情虽不甚深,言谈虽不甚投机,但向来没存过害他的动机。皇天后土,实所共鉴。乔峰如有侵犯马大元之意,教我身败名裂,受千刀之祸,为天下豪杰所笑。”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诚心,这副莽莽苍苍的豪杰气势,谁都不能有涓滴思疑。
段誉与王语嫣、阿朱、阿碧四人,偶然中和李舒崇一起撞上了丐帮这场大内变,都觉本身是局外人,窥人阴私,极是不该,但在这时退开,却也已不免引发丐帮中人的疑忌。幸亏李舒崇带着她们坐得远远的,装得漠不体贴的模样。
全冠清却道:“但是我们大伙到姑苏来找慕容复报仇,为甚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仇敌勾搭?”指着王语嫣等三个少女道:“这三人是慕容复的家人家属,你加以庇护。”指着段誉和李舒崇道:“这两人是慕容复的朋友,你却与之结为兄弟……”
世人听了这几句话,又向王语嫣等三个娇滴滴的女人瞧了几眼,都觉极是有理,倘若大伙和这三个女人难堪,传了出去,确是大损丐帮的名声。又见乔峰的两个义弟不消乔峰叮嘱,便主动带着三个女人远远地躲开,一则避开了丐帮内部的奥妙;二则庇护了三个弱女子。由此可见“物以类聚”,他们应当也和乔峰一样,都是光亮磊落,大仁大义的侠义之辈吧?特别是阿谁三弟李舒崇,即便坐在两个倾城倾国的美女之间,也如老衲入定普通,不是大仁大义的真侠士,莫非还是大奸大恶的伪君子不成?
全冠清被乔峰拍了哑穴,对白世镜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苦于没法开口答复。乔峰走上前去,在他背心上悄悄拍了两下,解开他的穴道,说道:“全舵主,我乔峰做了甚么对不起众兄弟之事,你固然劈面指证,不必惊骇,不消顾忌。”
……
坐在阿碧身边、阿朱身后的段誉垂垂发明,阿朱身上传来的暗香仿佛越来越淡。他估计是乔峰部下那些臭叫花子身上的体味过分浓烈,把处子暗香冲淡了吧?
段誉连连摇手,说道:“非也,非也!我们都不是慕容复的朋友,我们从未见过慕容公子之面。这三位女人,说是慕容公子的家人亲戚则可,说是家属却不当。”他想王语嫣只是慕容复的“亲戚”,绝非“家属”,其间别离,不成不辨。
全冠清道:“你一向仇恨马副帮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总觉若不撤除这眼中之钉,你帮主之位便不平稳。”
乔峰缓缓说道:“我丐帮开帮数百年,在江湖上受人尊崇,并非恃了人多势众、武功高强,乃是因为行侠仗义、主持公道之故。全舵主,你责我庇护这三位年青女人,不错,我确是庇护她们,那是因为我珍惜本帮数百年来的令名,不肯让天下豪杰说一句‘丐帮众长老合力欺负三个稚弱女子’。宋奚陈吴四长老,那一名不是名重武林的前辈?丐帮和四位长老的名声,你不珍惜,帮中众兄弟可都珍惜。”
乔峰只道他是为了避嫌,毕竟这些事情触及到丐帮内部的奥妙,哪怕是结义兄弟也要躲避一下才好。
吴长风叹了口气,道:“帮主,你或者是个装腔作势的大奸雄,或者是个直肠直肚的豪杰子,我吴长风没本领辩白,你还是尽早将我杀了罢。”乔峰心下大疑,问道:“吴长老,你为甚么说我是个欺人的骗子?你……你……甚么处所狐疑我?”吴长风摇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提及来连累太多,传了出去,丐帮在江湖上再也抬不开端来,大家要瞧我们不起。我们本来想将你一刀杀死,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