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道:“谁稀少你来向我献殷勤了?我只是挂念你,身上安好么?心上欢愉么?大事小事都顺利么?只要你好,我就高兴了,做人也有了滋味。你远在大理,我要探听你的讯息,不知可有多难。我身在信阳,这一颗心,又有哪一时、哪一刻不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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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摇了点头,道:“别说啦。这些煞风景的话,你让我听了,叫我没了兴趣,待会可别怪我。”
更奇的是,她以言语谗谄段正淳,自必和他有深仇大恨,但瞧小室中的神情,酒酣香浓,情致缠绵,两人四目交投,惟见轻怜密爱,那里有半分仇怨?
李舒崇贯穿过“韬晦”神通后,天然就会对旁人的“韬晦之计”非常敏感。他很快便从马夫人的言行举止中发明了“韬晦”的陈迹:
段正淳笑道:“当时候如果我晓得了,必然送十套、二十套新衣服给你。”说着伸了个懒腰,烛火摇摆,映得他脸上尽是醺醺酒意,浓浓情欲。
萧峰眉头一皱,不想看他二人的丑态,忽听得身侧有人脚下用力踏着积雪,收回擦的一声响。他暗叫:“不好,这两位打翻醋坛子,可要坏了我的大事。”身形如风,飘到秦红棉等四人身后,一一点了她四人背心上的穴道。
只听她又说下去:“我爹爹说道:‘小妹,我们赶明儿再养几头羊,到来岁卖了,必然给你买花衣服。’我只是大哭不依。但是不依又有甚么体例呢?不到半个月便过年了,隔壁江家姊姊穿了一件黄底红花的新棉袄,一条翠绿色黄花的裤子。我瞧得真是发了痴啦,气得不肯用饭。爹爹不竭哄我,我只不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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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古以来重视葬礼,达官朱紫大多讲究风景大葬。到了西汉期间有个叫杨天孙的人,因为崇尚黄、老之术,虽家财万贯,临死前却叮嘱儿子要把他裸葬。不要棺木寿衣,不消陪葬物品,只需简朴的衣物包裹,让身材和灵魂靠近地盘、融入天然。
萧峰听到“放羊”这两个字,忍不住热泪盈眶。
萧峰再向窗缝中看去,只见马夫人已坐在段正淳身边,脑袋靠在他肩头,满身便似没了半根骨头,本身难以支撑,一片乌黑的长发披将下来,遮住了段正淳半边脸。她双眼微开微闭,只暴露一条缝,说道:“我当家的为人所害,你总该听到传闻,也不赶来瞧瞧我?我当家的已死,你不消再避甚么怀疑了罢?”语音又似抱怨,又似撒娇。
萧峰刚到马家的时候,李舒崇就已经“出土”,沐浴换衣、焕然一新后,穿越来到信阳,与娇妻美妾们相逢,一齐来到了马家屋子内里,隐身“观战”――郎情妾意时的和顺一刀,远比面对明处的恶人更加伤害,更难防备。
萧峰一听,吃了一惊:“只喝了六七杯酒,如何会醉?段正淳内力非同平常,就算没半点酒量,也决没这个事理,这中间大有蹊跷。”
马夫人哼了一声,腻声道:“甚么成双成对?我独个儿在这里孤零零、冷僻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老是记取你这个朋友,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那里想到来看望我一下?”说到这里,眼圈儿便红了。
段正淳低声细气的道:“我在大理,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康?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怜你惜你。那日听到你和马副帮主结婚的讯息,我接连三日三夜没吃一口饭。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不免累了你。马副帮主是丐帮中大有成分的豪杰豪杰,我再来跟你这个阿谁,可太也对他不起。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