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直眼角上扬，“嗯”了一声，又道：“你不怪我了？”
顾二娘料着他就会这么答复，一时寂静。他个子比她高些，耳朵就在她面前面晃，刚才还白生生的耳朵，这会儿竟然变成了粉红色。顾二娘渐渐靠近那耳朵，俄然愣住，因为她瞥见在耳朵的边沿有个很藐小的疤拉，若不是因为她看的细心，怕还瞧不见。
褚直浅笑：“你倒是狠，你知不晓得我差点就死了。”
“你说的对，我要好好的感谢你。你再给我讲讲把我送走后产生的事儿，我想听。”
本来她也同本身一样，本来她也未曾忘了本身。褚直也不由泪眼昏黄，谁又能听到顾二娘朴拙的报歉呢……
顾二娘当即拥戴：“对，西夏王非常的短长，我和他交过几次手，都让他逃了。”
褚直嘴绷了一下，莫非要奉告她他就在妖怪山？每隔几天都能闻声王甲王乙来汇报她又来了？不过当时他也不能动，连胡太医都说他命大，差一分就刺中间脏了，又说幸亏是夏季受伤，固然慢，但不会如何腐臭，就这也才方才好。
“你说说你错哪了？”这时她才悠悠开口。
“我和王甲好不轻易把他弄死了，我身上都沾满了他的血，就是那件狐裘。最后，我坐在地上快站起不起来了，狐裘湿哒哒的，双手黏糊糊的。有人发明了非常，我和王乙把他抬坐在椅子上，把那大案挡在他前面，给他披上披风。等人出去的时候，我就藏在前面仿照他的声音……”
她忘了，他会学人调子，还非常像。
这“狠心”跟歌颂似的，褚直不由自主打了个颤抖：“还说呢，你不还骂我是不会下蛋的……”他蓦地闭嘴，这还是扎在贰内心的一根刺，但却不是怪他，而是他不能生孩子，岂不是拖累了她？
马从树底下过，有碎雪落下，顾二娘用手挡了一下，褚直风雅方地接管了她的照顾，只要些雪屑落在他发上，很快就化了。
褚直：“真是狠心。前头不说了，背面为了救你我跟野狗似的在草原上顶着北风找了一个多月，谁都没在我前头找到你……元烈那么多人我都不怕。”
“以是就特地叮嘱胡太医对我说‘要让国公放心啊’，恐怕我不晓得你是为我而死？”口是心非，这家伙必然是算准了那一万褚家军能到，但他算是算，这里有多少风险啊！只要呈现一个万一……实在前头已经扛了那么多了，包含这脸上的疤，身上的伤。如何能是他算的准的？他清楚是在拿命来博。
顾二娘猜出来了，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是不是妖怪山，真狠心！”
那就是说……
“傻瓜，归去了我看看。”她轻声道，方才瞧见了胡太医，有胡太医跟着，他的身子应当好的差未几了。
说到最后，褚直含笑起来，真亏了来得及时啊！
顾二娘盯着那雪从落上到化开、渗入，轻声咳了一下道：“你跟他说那么些话做甚么？难不成还真请他到家里去？”
褚直回过脸来亲亲她，他说到兴头上，先把这一段讲完了再说别的：“可我转念一想，我如果死了岂不是便宜耶律狗贼了？你或许底子就不会晓得我已经死了，就算晓得了顶多也就难过个三五年……”
顾二娘感觉褚直绝对听过这个故事，这个故事说不定就是他编的，要不她手那么痒，左看右看都舍不得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