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火锅架在抱厦里,因后晌不算太冷,攸桐便命开窗,免得闷出满屋子的味道。

攸桐怕他俩受不住辣,遂调个平淡的,而后号召两人入坐尝尝。

捞出来蘸上蒜香的料,那滋味,啧啧!

傅澜音饭来张口惯了,对着那盘子鸭血,游移道:“能吧……”

这边冷静策画,谁知西楼里,傅澜音吃完火锅,后半夜却闹起了肚子。

……

遂扶着喜娘的手,跨过火盆,而后与傅煜各执红绸一端,渐渐入府。

在都城时她便猜想,那“拯救之恩”是傅家扯谈的,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她这儿锅底味美,花腔繁多,再配上蘸料,倘若真开个火锅店,定能主顾盈门。

半晌后,门扇轻响,主子齐声施礼,“将军。”

攸桐原觉得这阖府高低皆是傅煜那样的态度,见周姑如此,倒稍觉欣喜,命春草赏了点东西,将几张脸记在内心――这院子想必是空置得久了,甚少居住,家居器物多是新的。屋里丫环未几,打扮得都颇划一,当中就数叫苏若兰的那位年纪最长,很有几分姿色。

攸桐倒是没露惊奇,嫩葱般纤细的十指扣在膝头,凤冠下的如画端倪抬起来,神情淡然。

现在遇见这景象,攸桐更不好问,一瞥以后,便仍垂眸端坐。

暌违已久的甘旨,叫人吃得心花怒放,她大为对劲,又添旁的菜出来。

……

天井两侧皆是来道贺的来宾,男人峨冠博带,女人斑斓珠翠,尽是本地的高门贵户。模糊绰绰的脂粉熏香之间,傍晚微暖的风吹过来,竟异化着隔院宴席上的饭菜香气,酱香的肉、浓香的汤,攸桐嗅了两口,面前闪现出香喷喷的饭菜,只觉腹中饿得更短长了。

攸桐一笑,将锅里煮熟的鸭血捞出来,“煮熟了就能吃,味道好着呢。来――”她揽着傅澜音的肩膀,到中间搁料的桌上取了干净的空碗,教她做蘸料。而后向傅昭道:“三弟呢,能吃辣么?”

傅澜音是南楼的常客,傅昭倒是从未踏足过,春草她们哪敢越矩,都从速起家让开。

满院丫环被她逗笑,周姑依着攸桐的叮咛,也搛了些给她们尝。

春草在旁看得忍俊不由,“少夫人快别瞧了,谨慎眸子子掉到锅里去!”

傅昭甚少在府里瞎逛,本日是帮姐姐在内里买了几样安排物件,亲身送到她住处。傅澜音送他出来,因闻见远远飘来的几缕香气,猜得来处,随口赞二嫂厨艺极好,稍露馋相。傅昭因几位长辈的成见,对攸桐印象平平,听她满口夸奖,自是不信,还笑她馋嘴。

顶着风言风语娶她,绝非心甘甘心。

傅煜仿佛不肯在此多待,闷声不吭地站了半晌,听内里动静远去,便也走了。

贾郎中医术还算不错,来过傅家几次,望闻问切罢,没瞧出大弊端。

攸桐嘁了一声,命人将锅摆好,而后去厨房催夏嫂做最要紧的底料。

可惜这等场合,半点都不能错端方。

想来也不算不测,抛开魏攸桐的浑身骂名不谈,即便没那些编造出来的谎言,哪个男人情愿本身娶的老婆内心装着别的男人?更别说魏攸桐还一片痴心,闹到了为许朝宗寻死的境地。这类事搁到平常男人头上都没法忍耐,更别说是傅煜了。

她生了张圆胖的脸,说话虽和蔼,行动却端方端方。

攸桐打量了一圈儿,越看越是对劲,眼底里笑意漾满溢出,是出阁后少有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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