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瞧着鸳鸯锅里好看标红辣,甚为对劲,又往另一半放上鸽子汤底,加些野山菌干,可滋阴补身材。

满厨房的香气浓烈扑鼻,飘散到院里,馋得丫环仆妇都几次往里张望。

顶着风言风语娶她,绝非心甘甘心。

可惜这等场合,半点都不能错端方。

遂强忍着打起精力,脚步轻挪,端方慎重,规端方矩地拜了堂,在世人簇拥下赶往洞房。

傅家雄霸一方,傅煜是名震敌军的骁将,不管攸桐在外的名声如何,这婚事是傅家办的,自须筹措得风景。从傍晚到半夜亥时,外头上百桌筵席排开,将领亲朋们轮番敬酒,隔着数重院落,还能有笑声偶尔随风送来。

攸桐原觉得这阖府高低皆是傅煜那样的态度,见周姑如此,倒稍觉欣喜,命春草赏了点东西,将几张脸记在内心――这院子想必是空置得久了,甚少居住,家居器物多是新的。屋里丫环未几,打扮得都颇划一,当中就数叫苏若兰的那位年纪最长,很有几分姿色。

内里仆妇端来合卺酒,他摆手表示无需费事,只将洞房打量一圈,叮咛道:“周姑,服侍她安息,我另有事。”说罢,回身绕过帘帐,出门去了。

二十岁的男人,身姿如墨竹般矗立昂扬,端倪疏朗,风仪峻整,因手握精锐马队经常交战,非常威仪刚健。他站在半步以外,带着薄茧的指腹搓了搓,神情冷峻沉寂,看向攸桐时,仿佛打量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贾郎中医术还算不错,来过傅家几次,望闻问切罢,没瞧出大弊端。

夏嫂手脚敏捷,起锅后等油热了,先将葱姜等物搁出来,炸到焦黄时捞出来,放上辣椒蓉和费了极大工夫才找来的豆瓣酱,等锅里的油变得红亮,加了诸般香料熬。待火候差未几,加上糖和酒,炒后捞去料渣,加上高汤调味。

攸桐坐在榻上,听着外头的动静,心底毕竟感觉忐忑。

――竟是顺手掀掉了盖头!

攸桐为这顿火锅折腾了两三天,虽费事,却总算稍慰相思。瞧着傅澜音姐弟俩吃火锅时欢畅满足的模样,内心也结壮了很多――都城表里的高门贵户,很多府上都会涮肉吃,可见是喜好那热腾腾围坐用饭的氛围,只是滋味寡淡,不敷诱人。

傅昭扫了一眼,瞧着那两碟子生肉和鸭血鸭肠,皱了皱眉。

傅煜仿佛是特地放重了脚步,外间丫环仆妇闻声,忙站直身子,恭恭敬敬。攸桐也不敢露馅,从速将蒙着盖头的凤冠抬起来压在头上,端方坐稳。

傅澜音是南楼的常客,傅昭倒是从未踏足过,春草她们哪敢越矩,都从速起家让开。

在都城时她便猜想,那“拯救之恩”是傅家扯谈的,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这会儿她腹中空荡,脑袋上又压着珠翠沉重的凤冠,浑身怠倦劳累,哪还能在乎这些?

……

病情虽说不严峻,但高门贵户娇养的令媛,略微头疼脑热就得惊动听,西楼的仆妇不敢怠慢,仓猝摸黑去请郎中。偏巧傅家常请的许郎中因家里有事出了门,两三日才气返来,便先请了他的高徒贾郎中。

捞出来蘸上蒜香的料,那滋味,啧啧!

当初傅家提亲时瞎编出那来由,应是为压住外头群情,好教旁人少些测度。这门婚事,必是两家为了各取所需才结的。只是,魏家在朝里权位平淡,没多大本事,傅煜既如此不待见她,为何要不远千里到都城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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