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声音落入耳中,虽说得热烈,听来听去,也就那么五六人在轮番嗤笑。
“真傻。”她又感喟,“畴前太天真,觉得世上大多是好人,感觉旁人说的话都是掏心掏肺,等闲就信了。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民气毕竟是隔着肚皮的。”
何如许朝宗像是铁了心,始终避而不见。而在暗处,各种流言滋长,指着她登门的事添油加醋,各种刺耳的传闻都有,乃至连她以色相诱、以死相逼、因爱生恨谩骂许朝宗和徐淑不得好死的话都传出来了,说得有鼻子有眼。
不过两人青梅竹马,哪怕文昌天子驾崩,仍豪情甚笃,未曾变淡。
攸桐呆住了。
但即便漫天暗箭,她也不能畏缩遁藏。不然,便趁了徐家的情意――
“我晓得。”攸桐打断她,低头拂了拂袖袖。
“传闻……”金珠咬唇游移了下,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有人来提亲。”
魏攸桐年幼时,也常被抱进宫里玩耍,极得天子爱好。
“毕竟是她做梦都想攀的高枝呢,眼瞅着给了旁人,啧!”幸灾乐祸的笑声。
她笑了笑,将目光定在徐渺脸上。
“女人生得都雅,哪怕不涂脂抹粉,都能把那起子红着眼的比下去!”
攸桐绕过纱屏,漫不经心扫了一圈,而后朝末了尾留出的空座走畴昔。她是赶着开戏过来的,屋里人聚得齐备,又都抱了看戏的态度,待她进门,满屋目光便都投了过来。
这般取名,喜爱之意已是呼之欲出。
作为见地过无数八卦绯闻的穿越者,攸桐当然晓得这类一边倒的传言多可骇。
有人掩唇笑道:“换成我,做出以死相逼投水他杀这类事,就算救活了命,也该羞死了。”
都城里这些女人,虽瞧着和蔼,公开里没少嚼舌根,只是碍着许朝宗,不敢言语。
她涨红了脸,腾地站起家来,指着攸桐道:“你……”
随身的丫环春草听不畴昔,恨恨抱怨道:“那声音是徐渺的,定是想废弛女人的名声。女人好轻易挺过来,她这是想逼得女人……”
这般面貌,她姐姐再如何打扮,都比不上。
回思旧事,攸桐能确信,原主是深爱许朝宗的。
再醒来时,便换了个芯子,成了现在的攸桐。
屋里群情七嘴八舌,多是不屑轻视的腔调,偶尔异化一道平和的声音,“也是她痴心,用情太深……”
但是这般至心换来的,仍只剩一句缘分太浅,和泼天而来的流言流言。
不等攸桐缓过神,都城里的闲言碎语便铺天盖地般卷过来,一夕之间,便从昔日的羡慕转为落井下石,嘲笑她好梦落空。攸桐去寻许朝宗,想问个清楚,那位却避而不见,直至她第三次哭着登门,才肯露面,说两人终是缘分太浅,此生难结良缘,只盼她能另觅良伴。
“夫人说有急事,让女人跟她从速回府去呢。”金珠说着,便帮她取了披风。
满都城都认定许朝宗会娶魏攸桐,待这位皇家的准儿媳也格外客气。魏攸桐也自认与众分歧,心机全扑在许朝宗身上,被捧得久了,心气儿渐高,待人接物偶尔骄易,便落了个骄贵傲慢的名声。
攸桐闻之莞尔,清了清嗓子,抬步往门口走,挺拔淡然,安闲不迫。
徐渺毕竟是客,趁着仆人不在时嚼舌根便罢,那里敢在这儿闹,只好压住火气。过后各自落座,丝竹笙箫里偶尔交头接耳,攸桐也只当没瞧见,放心坐着看戏――越国公府的厨子是宫里当过差的,极擅糕点,她跟前的鸳鸯卷和金乳酥做得苦涩柔嫩,极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