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渐渐咀嚼,待两折戏唱罢,却见母切身边的大丫环金珠仓促走来。
“……”
但是这般至心换来的,仍只剩一句缘分太浅,和泼天而来的流言流言。
有人提亲?这满城流言流言,她站在风口浪尖遭人唾骂的关头,竟会有人来提亲?
那是至心将许朝宗当作挚爱之人来珍惜的。
攸桐呆住了。
攸桐绕过纱屏,漫不经心扫了一圈,而后朝末了尾留出的空座走畴昔。她是赶着开戏过来的,屋里人聚得齐备,又都抱了看戏的态度,待她进门,满屋目光便都投了过来。
……
“女人生得都雅,哪怕不涂脂抹粉,都能把那起子红着眼的比下去!”
屋里群情七嘴八舌,多是不屑轻视的腔调,偶尔异化一道平和的声音,“也是她痴心,用情太深……”
“夫人说有急事,让女人跟她从速回府去呢。”金珠说着,便帮她取了披风。
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年男女两情相悦,许朝宗承诺非她不娶,魏攸桐也捧了一腔至心待他,体贴备至、体贴入微,乃至数次在凶恶地步里舍命相救。
动静传出来,便如一道好天轰隆落下,狠狠割在魏攸桐心上。
再醒来时,便换了个芯子,成了现在的攸桐。
“毕竟是她做梦都想攀的高枝呢,眼瞅着给了旁人,啧!”幸灾乐祸的笑声。
可十多年的情分,捧了滚烫至心支出的豪情,哪是一句缘分太浅就能堵截的?
徐家盼着她一蹶不振,她偏要出去,偏要活得好好的!
攸桐闻之莞尔,清了清嗓子,抬步往门口走,挺拔淡然,安闲不迫。
但是立马被人辩驳打断――
满头青丝和婉得如同墨缎,两鬓如鸦,那张脸却格外白嫩,上等细瓷似的,不见半点瑕疵,她的气色也不错,两颊轻著胭脂,柔润生晕。那双眼睛最美,黛眉之下两眼如杏,名家着笔划出来普通,灵动而曼妙,天然几分委宛妖娆,眼波却又收敛得恰到好处。
魏攸桐十四年来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群情?
魏攸桐的名字,都城里很多人都是听过的。
“我晓得。”攸桐打断她,低头拂了拂袖袖。
作为见地过无数八卦绯闻的穿越者,攸桐当然晓得这类一边倒的传言多可骇。
这般面貌,她姐姐再如何打扮,都比不上。
“好多了,多谢挂念。”攸桐回身将披风递给春草,耳畔红珠轻晃,仿佛没发觉周遭目光。
何如许朝宗像是铁了心,始终避而不见。而在暗处,各种流言滋长,指着她登门的事添油加醋,各种刺耳的传闻都有,乃至连她以色相诱、以死相逼、因爱生恨谩骂许朝宗和徐淑不得好死的话都传出来了,说得有鼻子有眼。
更别说珠钗装点,锦衣装潢,面庞嵌在昭君兜绒白的狐狸毛间,雪中娇萼般动听。
“魏攸桐还来吗?都等半天了。”有人问。
一道道声音落入耳中,虽说得热烈,听来听去,也就那么五六人在轮番嗤笑。
满都城都认定许朝宗会娶魏攸桐,待这位皇家的准儿媳也格外客气。魏攸桐也自认与众分歧,心机全扑在许朝宗身上,被捧得久了,心气儿渐高,待人接物偶尔骄易,便落了个骄贵傲慢的名声。
皇家后辈自是玉质瑰秀,攸桐更是幼年仙颜、天姿国色,京中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