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珠钗装点,锦衣装潢,面庞嵌在昭君兜绒白的狐狸毛间,雪中娇萼般动听。

多数是嘲笑看戏的,也有怜悯体贴的,只因碍于流言,都踌躇存疑,不肯跟她对视。

魏攸桐走在斑斓丛中这些年,顶着骄贵傲慢的名声,本就招了很多妒忌。

“真傻。”她又感喟,“畴前太天真,觉得世上大多是好人,感觉旁人说的话都是掏心掏肺,等闲就信了。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民气毕竟是隔着肚皮的。”

魏攸桐十四年来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群情?

在场世人还当她要抱怨许朝宗的移情别恋,就等着听她吐苦水,谁知攸桐话锋一转,道:“徐女人,你姐姐跟我也算订交一场,畴前在上林苑,我还救过她。这阵子没见着她,想必是忙着备嫁,称心快意。你归去转告一声,叫她今后多留意,特别是身边那些说亲道热的,更得防着。可别学我,被人踩着算计了都不晓得,还给人递凳子呢。”

两月之前,年满十七的许朝宗备礼提亲,就在世人眼巴巴瞅着魏家的时候,那提亲之人却朝着当今皇上最正视的太傅徐家去了,提的是太傅的孙女徐淑。

“妖精!”徐渺暗自骂了一句,偷觑神采,不由感觉绝望。

攸桐惊奇,“甚么事这么急?”

但即便漫天暗箭,她也不能畏缩遁藏。不然,便趁了徐家的情意――

“传闻……”金珠咬唇游移了下,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有人来提亲。”

徐渺挑了挑眉,意似不信。

厚帘掀起,里头是一方檀木底座的美人纱屏,屋中谈笑晏晏,甜香熏得浓烈。

从最后讽刺魏攸桐痴心妄图、死缠烂打,到厥后拿着投水他杀的事大做文章,极尽刻薄歪曲之能事,拿言论裹挟统统人来鄙弃魏家,徐家所盼望的,不过是魏攸桐接受不住打击,死得干清干净。

“我是前车之鉴,好言相劝。你急甚么?”攸桐慢条斯理地起家,“快开戏了吧,喝口茶消消火。”

都城里这些女人,虽瞧着和蔼,公开里没少嚼舌根,只是碍着许朝宗,不敢言语。

隔了厚厚的帘帐,攸桐站在暖阁外,眉间掠过一丝烦躁。

魏攸桐年幼时,也常被抱进宫里玩耍,极得天子爱好。

满头青丝和婉得如同墨缎,两鬓如鸦,那张脸却格外白嫩,上等细瓷似的,不见半点瑕疵,她的气色也不错,两颊轻著胭脂,柔润生晕。那双眼睛最美,黛眉之下两眼如杏,名家着笔划出来普通,灵动而曼妙,天然几分委宛妖娆,眼波却又收敛得恰到好处。

可十多年的情分,捧了滚烫至心支出的豪情,哪是一句缘分太浅就能堵截的?

不等攸桐缓过神,都城里的闲言碎语便铺天盖地般卷过来,一夕之间,便从昔日的羡慕转为落井下石,嘲笑她好梦落空。攸桐去寻许朝宗,想问个清楚,那位却避而不见,直至她第三次哭着登门,才肯露面,说两人终是缘分太浅,此生难结良缘,只盼她能另觅良伴。

不过两人青梅竹马,哪怕文昌天子驾崩,仍豪情甚笃,未曾变淡。

她的祖父是文昌天子的伴读,当年跟皇家友情颇深,经常伴随圣驾摆布。她的名字也是文昌帝取的――和鸾雍雍,万福攸同,里头又藏了凤栖梧桐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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