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人不必多礼。”越赶快将施礼拜见的他扶起,而后瞧着他,切声问道:“大人刚于凉都任职不久,事件甚多,还特地来此见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听罢,燕王瞧着面前欢脱无忧的少女,终不再言语,唯有眸色渐黯。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于这宫中,头一回有人见了寡人不出声拜见的,竟是你这小小女子。”
葭儿瞧着面前被称为王之人,欢声道。闻此欢畅的话语,燕王便知这面前的小小女子已经不再局促,方于唇角勾起一抹笑,缓声问道:“你乃易河船夫之女,想必然是自幼于水面之上长大,有过很多见地,那易河乃大燕首要河道,首要之所,你可曾熟谙此河之况?”
听罢,燕王瞧着面前精灵般的少女,喃声道:“此名甚好,但就是略显荒凄了些,与你这正值及笄之龄的欢脱女子委实不符。”
直到那身影寻而不见,葭儿仍极目张望着,久久不肯回眸。身边的两位宫女见状,瞧着小主子那痴痴的模样,皆掩面偷笑,调笑道:
听了此话,弄棋赶紧摆手,急声道:“女人千万别跟奴婢客气,奴婢二人可担待不起,太子殿下既然将我与斯琴送到了女人的身边,临行前又叮咛我等好生顾问女人,遂我等定当义不容辞。”
“你爹乃何人?”燕王急声问道。
“此乃军事要理,你是如何得知?”
面前初长成的女子身形娇小,稚气未脱的面庞映托着身后的杏花,显得格外清丽脱俗,现在,俯身一拜的她,在自个儿紧凝的目光下略显拘束,连那与楚服普通无异的眉眼都不安的微蹙着。燕王瞧着,不由顿觉风趣,方才的神伤之绪荡然无存,遂眸光渐缓,瞧着那局促不安的少女,缓声道:
“越儿,那老者来信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诗经》有言,蒹葭虽好,但寄意求而不得、虚无缥缈之物,葭草萋萋,所发展之处,皆乃荒凉火食之地,你何故用此作名?”
言罢,两人便扶着葭儿往园中那头走去,行至巷子的绝顶,方瞧见园角一隅的杏花林。满林的灼灼芳华在这暮春之际逐步残落,树梢犹有残枝,其上有三两只鸟儿栖息。这林子与山间赤梅林略有类似,葭儿心中甚喜,便抬步往此处奔去。轻踏于满地的花瓣之上,鼻尖尽是杏花的平淡芳香,她仰首,一双杏眸瞧着那于枝头栖息的鸟儿,顿时倍觉好玩,不由勾起唇角,轻笑了两声。
“称呼罢了,若赋性欢脱无忧,又何惧一个名字所带来的荒凄之感?”
“都走远了,葭儿女人还是这般痴望着,当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太子殿下呢。”
吾本游子,流落于六合之间,与沙鸥无异;赋性清闲欢愉,无可厚非,但既已有家室,仍未尽为夫为父之责,实属罪恶;当今,妻已去,独留一女于山中,吾委实不安,常于行船之时暗自神伤,直到得君所留之信,晓得小女入宫一事,所悬之心才渐放下;小女葭儿,自幼于山中生长,于河中流落,生如草芥,承蒙君之不弃,将她留于身侧,许下护她平生之诺,吾心中慰之;宫墙深院,民气难测,吾不求葭儿繁华平生,唯愿她可安稳一世,其间百味,望君周知,若如此,吾定当感激涕零。
瞧着面前低眉順目标少女,他抬手将她扶起,直到见她眸底的惶恐之色渐消,方才低声问道:“你唤名葭儿,但是那沧水蒹葭的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