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藤姐姐。”
“殿下切莫悲哀,秋藤来此,是想求太子殿下一事。”看着此时伤情的太子越,很久,秋藤方才道。
“无妨事,趁着月色,赶路罢!”
马蹄悄悄,身后的皇城逐步阔别。看着面前一望无边的田野,高越神采如常,蓦地紧拉缰绳,加快马蹄,策马奔腾在这广袤的田野。
正在牵马饮水的吕尚子瞥见立在寒水中心的高越,赶快跑了过来,隔着河水叫道:“寒水极凉,殿下这是在作何?”
皇城中,一个身影鹄立在城墙高台之上,看着郊野那逐步远去的车马,神采欣然。
“殿下此去天葬台,只可将灵位送去便是,至于这骨灰,此去途中颠末易水河之时,还望殿下将其洒入河州当中,让娘娘的骨灰随风自在飘散,与易水相融,从而跟着流水走遍燕国各处,切勿与人留下念想,如此,方不负娘娘生前于深宫所困之苦。”
深山悠远冷寂,北风愈发吼怒清冽。越肃立门前,轻扣寺门,待闻声寺内传来脚步声以后,便停手,静候再一旁。不一会儿,寺门翻开,两位姑子走了出来。
阔别皇城以后,便是一起萧索。北风吼怒,漫天的沙尘,各处的枯树枯草。人马在这萧瑟之地迟缓前行。颠簸的路途,越儿于马车中谨慎地捧着那坛骨灰,以防被摔毁。
“好。”班念烈改口奖饰,继而看着眼下表面恍惚的皇城,道:“这才是大燕太子该有的豪气。”
自王后病逝后,全宫素缟叩拜皆不见她的身影,中和宫封宫后,她也未曾返来过。没想到,现下竟然呈现在此。越心中一惊,从速俯身一拜,唤道:
“冗长归冗长,但总偿还是有返来之日,娘娘耐烦等待便是。”
统统清算皆完。上路之时,身披大氅的越回望了一眼那苍茫的蒹葭易水,而后,便侧身上了马车。
班念烈收回目光,转眼看着阿谁神采幽怨的女子,而后将目光又落到高越的身上,沉声道:“越儿,人之常伦,如有暨越,是为大过,夫子只能帮你道此,剩下的路便要靠你本身去走,宫外三载,充足你去独善其身,愿这三载后,我大燕太子能意气风发,豪气返来。”
“入冬的易水极冷,殿下把稳着凉。”
听罢,越神采一惊,看着阿谁不起眼的坛罐,怔了很久,方才赶快将坛子接过,捧在手心,谨慎翼翼的打量着。坛身冰冷,那凉意从指间传到心底。他将坛子贴紧本身的脸庞,想去暖和她的骸骨灰沫,何如肉痛非常,眼泪在这一刻滑落。
“娘娘,城楼风大,我们快回宫罢!”蓉儿低声劝道。
“此乃娘娘生前最后一愿,秋藤奉求给太子殿下了。”
越孤单河边,凝目看着这随风飘荡的蒹葭絮,凄惶悲怆之感涌上心头。而后,他解下大氅,蹇起衣衫,赤足涉江。
“泊车上马,在此地安息半晌。”越低声号令道。
翌日凌晨,天气阴沉,北风吼怒,大雪将至。他们便抓紧路程,终究在大雪到来之前赶到了隐于深山当中的华霜寺。只是,时候尚早,寺外还无姑子扼守当职。
“现下但是到了易水河之畔?”
“好嘞。”
耳边风声吼怒,他谨慎翼翼的拿起怀中着抱着的坛罐,细心的打量着。她爱极了自在,此处,洲头广宽,易水苍茫,正可用来当作安生之所,这吼怒的北风会很快将她的骨灰吹散,直至融入皓水・・・・・・・此地甚好,可高越却迟迟不肯放了她。人虽逝,若保存其灰骨,今后倒也有个念想,可绝情如她,竟然连这灰骨都不肯给他留下,只想走的干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