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们八仙楼开门做买卖,又如何会用心敷衍各位老爷。只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现在物价飞涨,早上的米面还是一贯钱,下午就已经涨了一贯六,明天的菜油还是两贯五,明天就已经涨到了五贯二钱,大老爷您是半个月前在我们八仙楼里订的酒菜,现在一样的代价,也就只能吃红薯土豆了。”
有了这两位分量极重的大人表态,前面的人也就没了顾虑,纷繁献上各家的丝绸和茶叶。因为船舶是官府供应或官府出面联络的,以是这拉返来的粮食,都有必然份额的提成,还规定了粮食将来的售价,不得超出平长年份的一半以上。
“物价如许飞涨,定然是有小人作怪,把持粮价,鱼肉乡里!小女人,你快去把八仙楼的帐本拿过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爷爷眼皮子底下耍把戏!”
沈罄声瞧着他们的神采和神采,感觉火候差未几了。又慢悠悠的添了一句:“诸位大人,还是从持久定吧!朝廷的船舶有限,和漕帮筹议好的茶叶数额也有限。先到先得,前面的吃肉,前面的连喝汤的机遇恐怕也没有了。”
这位苏老爷现在四十有八,是位举人。江南重文,只如果世家后辈,都设有书院,以是退隐为官的人也多,苏家这一代,就有三位官老爷,此中品阶最高的,就是这位苏举人的兄长,在松江当了个知府,也算是灿烂门楣。苏举人虽不是宦海上的人,但宦海上的人见了他也会给几分薄面。
沈罄声安抚民气的抬了抬手,脸上摆出一个暖和的笑容来:“诸位,诸位,八仙楼的说辞当然是片面的,应大人也是心直口快并非针对你们。”
沈罄声沉声道:“如果光把目光盯在一处,天然是没有粮食。但粮食是死的,人是活的。直接卖粮不成,你们就不会往远处看。”
“如何,没胆了!”应璟恰如其分的冷哼一声,挑衅的用眼角轻视的瞥了一眼堂下世人。
沈罄声无声的抖了抖袖子,应璟喷上去的秽物哗哗坠地,但气味还是浓烈。沈罄声表情很不好,不过闲事儿还是要理的,他扫了一眼中厅中的各位,把他们的神采都了然于胸。
他话音一转,敛去笑意,严厉道:“但是八仙楼的这席话,却给各位敲响了警钟,杭州城已经到了存亡关头,诸位需得明白,江南水患,不是青田一县之地的灾害,而是涉及全部江南的灾害,只要大师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才气共度难关。倘若你们当中,有人偷奸耍滑,想借此机遇哄抬物价,扰乱经济,也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
应璟重重的一拍桌子,手上加了内力,这一掌下去把桌子都拍劈了一半,酒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趁着堂下诸位,被方才那一席话镇住,沈罄声给陆卷舒使了个眼色。
二十万匹丝绸啊!织造局本年真是大手笔。朝廷下血本造船护航,也是应有之意。堂下诸人,不自发的就生出一种安然感和高傲感。
特别是对那些世家大族,他们多是书香家世,行商取利倒是其次,首要还是看重家属的名誉和长远的生长。倘若真的把江南的经济毁掉了,十室九空,世家的嫡派固然无碍,但旁系和姻亲不免有所伤及。家大业大,顾虑也比别人大的多。
裴家在晋商里但是响铛铛的。又提出梁王千岁的名号。这么多大人物在前面顶着,就算天塌了,也砸不到他们这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