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那水寒于国主眼中,并非多么了不得的物什。其自不上心,我等即便忧惑,又有何益?”

胥子思拊掌应道:“还是那云老头机警,当年同他笑泯前怨之时,他便有言,明里仇敌、暗里知己,这般干系毫不透于外人――多一条奥妙,多一分助益。我当时虽是依了他,但是如何想见本日,果是受益匪浅。”

胥留留缓缓返身,独自取座一旁,心下随胥子思之言,已然策应:当真这般,国主也忒幼年气盛!思前想后,胥留留脑内终是不得线索,直将脖颈一歪,瘫软座上,再也不欲动念。

胥子思一臂搭在桌上,两指缓缓轻点,思及旬日前那一战,还是止不住笑。

胥子思缓缓点头,寂静半晌,方再接道:“此一事,并非奇在此处。”言罢,见胥留留目睑弥紧,这便含笑,抬掌表示,接了胥留留所递纸笺,于掌内一摊,一边细细摩挲,一边沉声自道:“此一物,我立时授于国主,觐见之时,亦是屏退摆布,直询宫内水寒景象。孰料国主几语将我敷衍畴昔,横眉怒对,斥我小题大做,年事愈高,胆气愈低,竟如此惧了个江湖蟊贼去。”

胥留留闻胥子思话中隐含怒意,这便稍将脸颊转往一侧,轻声喃喃,“此事因果,尚不了然,现在,又将国主牵涉此中,父亲怎可……”

两今后,登门侠客,偃旗息鼓;咸朋山庄,反复安好。

“国主此举,究竟何意?莫非真是嫌我们这咸朋山庄阵容不敷,施此暗计,立名立威不成?”

“你也感觉此举当是那闻人不止所为?”

“如果如此,国主未免过分……”

胥子思见状,抿唇轻道:“此事,仅我父女晓得便是。”

胥子思轻哼一声,摇眉苦笑,“国主体恤,晓得我山庄上门应战之侠客,每日没有一百,亦有八十,特允我长留家中坐镇,近几日确是无需再往宫内问安。”

“此一人,定是轻功奇佳。”

“五鹿那一颗既已寻回,即便你再不肯将此事作结,亦得将其忘怀,硬生生了了不成!”

候了半刻,胥留留方才正色,撅唇轻道:“怕是水寒一事,实在难如爹爹所愿。”

胥子思闻声巧笑,抬掌轻拍前额,对劲道:“国主将此事拜托一可靠近侍,那人倒也有些江湖门路,惜得其不知,我同那云骨换云老头,暗里早已化敌为友,暗里里喝茶拼酒,对弈参议,已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莫非那闻人不止已知三国国主皆得水寒,这便弃了五鹿国主那颗,反打起我们钜燕的主张?”

“国主?”胥留留肩头一颤,同胥子思眉语再三,方确认那既非胥子思口误,亦非本身耳聩,确确实在,便是那钜燕国主――古远寒。

胥留留眼目微阖,沉声叹道:“若非是他,女儿实在算不出另有何人,既知内幕,轻功极高,又这般没法无天,恣情妄为。”

父女二人换个眼风,齐齐摇眉,笑意不断。

“自宝象寺归返不久,我便得此信笺。说来也奇,这物悄无声气,避过庄内统统耳目,直直呈现在我那内房榻上,留于枕侧。待我隔日起家,方才查见。”

胥留留见状,立时起家,接详确辨,见其乃是一截纸笺,吃紧展开,上得四字:暂借水寒。字体草率至极,且非论筋骨力道,连横平竖直亦不能够,打眼一瞧,倒似是瞽者草就,随性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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