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战一言方落,稍近薄禾,一手挽其胳臂,心急火燎的放脚便要出门。
“你们二人……无胆鼠辈,恶毒至极!行事风格反倒不如我这女子。”薄禾单侧唇角一抬,嗤笑道:“身作身当。大欢乐宫那群匪类,可都像你等这般婆婆妈妈娘里娘气?”
五鹿老见五鹿浑起家,这便两臂大开,抬头半躺在五鹿浑榻上,懒懒斥道:“兄长,此时此地,你不焦急寻那刺客,反倒先挂念上仇人了。”
“兄长,你那梦行症,但是又发作了。”五鹿老一叹,疾往榻沿一坐,也不顾五鹿浑尚还懵昧,添油加酱地便将几个时候前行刺之事同五鹿浑述了一遍。
姬沙亦是轻笑拥戴,转眼倒是策应道:“潜光兄于此时,在此处,出此言,怕是已然重涉江湖,趟了这浑水了吧?”
薄禾倒是面不改色,却也再未几言,直往姬沙身前一踱,虾腰拱手。
“鄙人只是疑着,那凶徒怎就能来去无踪,入薄山如无人之境?”五鹿浑冲五鹿老送个眼风,又再轻咳一声,接道:“旁的光阴便也算了,近几日薄山山顶但是堆积了江湖上半数之多的宗师豪侠。若那刺客仍可随心所欲,其功……怕是已然入迷入化!”
姬沙倒是心中稀有,指尖着力,几已将那长须捻断,正待启唇,已闻薄禾沉声策应道:“那大欢乐宫,本就是妖邪异端。乱云阁上,你等也瞧见了,其尚可悄无声气将那山壁劈开,留书恐吓;此番潜入派内,欲行不轨,也算不得希奇。”
姬沙挑了挑眉,“潜光兄方才说,行刺堂内祝家兄弟之人,乃是薄山派弟子,倒不知中间可有依凭?”
姬沙见状,抬臂缓扫,冲薄禾稍一点头,说话严明,“薄山派自老掌门在位至今,皆以治下有方、吵嘴清楚著称,且其乃为我三经宗之肱骨倚傍、朴重典范。老夫直言,其毫不会是非不分轻取性命,更不会这般不将我看在眼里,痴顽如此,偏择了这个机会做这般蠢事。”
“恰是,恰是。若行刺之人本就是薄山派弟子,自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薄禾之言方落,便有一音,宏亮如钟,自四周八方而来。初时虽惊得堂内五人皆是身耸,然那声音,却模糊透着些慵懒舒畅,立耳细辨,如沐东风。
五鹿老同闻人战于五鹿浑房内候至寅时过半,终是得了机会,二人低呼,缓将梦行的五鹿浑唤醒。
五鹿浑同五鹿老倒是对视一面,勾连前后,二人自一开端,便对那两位太师伯的说辞存了疑窦,现听此言,更是跃跃欲试,想去那院内探个究竟。兄弟俩心下念着,以路潜光的内力,若凶徒便是院内弟子,恐其掌腕之上,多少得留下些伤痕虫迹。
“行刺之人,乃是师伯座下两名弟子。”薄禾下颌一扬,直面五鹿兄弟,傲视接言,“其之所为,全乃我之授意,薄禾虽行而无愧,却不想带累宗主。”
五鹿老闻声,陡地一个翻身,往五鹿浑目前一竖,冷眼怒道:“我现在便要往姬宗主房内,好好找找他的倒霉。”
“说辞?不是已然言了然么?”薄禾轻笑,脸颊一扬,道:“你莫不是觉得我方才那句,是要自寻短见?一命偿一命,两命抵一双,我是要让你们为十三十四陪葬!”
薄山议事堂,坐有五人:五鹿兄弟在左,闻人战同薄禾在右;长官之上,姬沙面如靴皱,股上麻痒,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