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拜上一拜，依托哀思。”
“那你可还记得，闻人女人也提过一提，说是异教以内，长老护法皆戴面具，掩其真容。”五鹿浑两手使力，轻将尸身翻个个儿，又再接道：“他们这般，究竟是怕被谁瞧见真容？如果他们皆袒护身份，会否护法相互间也一定识得？这般粉饰起因，想来，出了大欢乐宫，其自当另有另一重身份才是。”
行了盏茶工夫，五鹿老方轻嗤一声，“那丁梦璜真非等闲，睡梦当中，口气还是恁大！”
“得，得。”五鹿老摇了点头，直冲五鹿浑施揖恳道：“兄长，栾栾知错了。”
“且还不知，隋掌门养的，到底是哪门子的神鸟仙禽。”
“鹿兄，你且瞧瞧，此一处另有为那家猫立的坟头。”宋又谷稍一回身，抬手一指，“狸儿桃花之墓。若可回魂返吾家，溪鱼朝朝买，春酒夜夜酌。”
宋又谷轻咳两回，沉声缓道：“苦海茫茫，尘凡扰扰。隋掌门虽死得委曲，也算是早归极乐，永脱苦海了。”
“碎……碎首…糜躯…”五鹿老舌根发胀，同宋又谷换个眼风，低低说道。
五鹿浑细细打量尸身肌肤，边看边道：“闻人女人曾言，异教中人多有黥面，所刺乃大欢乐宫教义……”
“兄长！”五鹿老悄悄吞了口唾沫，摸索着笑道：“你可别说，我等来此，是要挖坟的！”
……
“父陈阿二之墓。子泣立。”
“那雪山，本也不是甚鸟语花香的地儿。”五鹿老长纳口气，又再吞了些酒，平了平方才呕逆恶气，抬掌捋着胸膺顺了顺，又再接道：“再者说，养鸟归笼，那里有把鸟养在池子里的？难不成，隋老爷子养的不是画眉鹦鹉，而是白头鸳鸯？”
宋又谷胃肠悄悄挛缩两回，硬咽了口唾沫，亦是探身向下，轻道：“鹿兄但是想查隋掌门身上有无雕青？”
五鹿浑听着胞弟吃吃轻笑，念着隋乘风生前待本身的各种好处，心下不由一阵薄怒。抿了抿唇，猛地将手上一巴掌大小的酒坛掷了畴昔，沉声令道：“死者为大。”
五鹿浑见不得那二人辩论，此时更是顾不上理睬，腕上着力，直令那粗枝耙了厚厚一块土泥出来。
宋又谷一听，虽点头不住，但是几次细查隋乘风尸首多时，悻悻应道：“鹿兄猜想倒合道理，只是，”宋又谷一指尸身，愁声接道：“现下看来，隋掌门身上但是并无半点古怪标记啊！”
五鹿兄弟同宋又谷闻声，俱是回眸，见丁梦璜两目未开，唇舌微动，絮干脆念着一句醉话。三人对望，也未几说甚么，前后抱拳，放脚便往龙子窝去。
五鹿浑倒不在乎，沉声应道：“入土即为安。且你瞧丁掌柜那言行，怕是将来他本身驾鹤而去之时，也就拿酒糟裹上一裹罢了。全非论俗世礼法之人，你也莫要强求太多。”
仲三苦点头不住，再难多言一辞；一臂拢着丁梦璜肩头，虚虚冲身前三人拱了拱手。
三人俱是摇眉不住，碎步往内，终寻见片新土，此中坟包低矮，前竖一木牌，长不过两尺，厚不过半寸，寥寥几笔，仅书名姓：隋氏乘风。
五鹿老思及薄山乱云阁惨状，再看看现现在隋乘风了局，心下更惊，见挖坟验尸无果，这便拂了拂袖袖，独自往龙子窝东面走。速行得数步，黯然回眸，瞧着五鹿浑同宋又谷齐齐叩拜，又再合力将那坟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