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了爱的那一个，这些都会落空色采。”郭公子说，“就像人生没有了酒。”
青鸟在墨客劈面坐下，为他倒了一杯酒，“阿爷怎会来龙城？”
“江湖上知宁缺之名的人未几，唯有太上宫与那些游侠儿。晓得宁缺就是苏词的更是寥寥。”墨客说，“我晓得能苏词就是宁缺，也是她奉告我的。”
歌女这时又正唱到“何求”处，只听墨客的轻吟随歌远远传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郭公子说，“何况人生活着，如白驹过隙，是非成败转头空，又有甚么是值得的呢？”
墨客沉默，半晌火线重重的道：“鸟儿，莫忘了，你是汉人，也莫忘了，太上宫的教诲！”
半晌后，青鸟方低眉扎眼的轻声道：“是青鸟痴迷了。”
“成不了便成不了吧。”青鸟萧洒的说，“人生有花香，有鸟鸣，有知音，有阿爷，有酒，有歌，有太多令人沉沦的。若为成天下第一而把这些全淡然不记，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我竟然觉得那孩子早夭。”墨客烦恼道，“我早应当想到的，若早点杀了他，也早断了她对他的念想。”
青鸟坐下，苦笑道：“阿爷，莫忘了我现在是燕国王后。苏幕遮若死了，宁缺下的这盘棋就满盘皆输了。”
时候如指尖流沙，稍纵即逝。
青鸟瞪大了眼睛，“那现在的朔北王苏幕遮是宁缺的儿子！”
若苏幕遮不出谷，您又如何晓得他是宁缺儿子呢，又如何晓得宁缺已死？这些只是青鸟心中所想，万不敢说出来。
墨客“呵呵”一笑，将青鸟斟的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逗你呢，我如何会让你步我的后尘。”
“他便是她的儿子，又是带剑者儿子，还长鱼药王谷。”青鸟道，“若再有南山书院支撑，江湖之大，谁是他的敌手？”
青鸟看着他萧索身影，看着他渐白长发，端倪间满是忧愁，俄然有一滴泪落在她手背上，“对不起阿爷，恕鸟儿不孝。”
墨客点点头。
久久不语后，青鸟感喟道：“走吧，我已不是本来的青鸟。偶然候情真的会令人猖獗，让你健忘统统曾坚信的东西。”
“值得吗？”青鸟头也不回的问。
在烟儿的事情上，阿爷比任何人都偏执。
青鸟摇了点头。
“因为他成为了一个更着名的人。”墨客唇边悄悄的吐出五个字，“朔北王，苏词。”
“只是让他受点苦罢了。”墨客饮了一杯酒，奇特的看她，“如何，你但愿他死？”
半晌后，青鸟问道：“阿爷是如何晓得宁缺就是苏词的？”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青鸟嘟囔着，俄然笑了，阿爷将统统的答案都放在这句话中了。
酒楼温馨下来，唯有歌女已经在轻柔的唱着《黍离》，一遍又一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缓缓流在人的心头。
贤人不死，悍贼不止。
她已经不是阿谁承欢膝下的青鸟了，不能在他身边尽孝，她有了本身蓬山路上殷勤探看牵挂的人。
青鸟点头，“听阿爷讲是宁缺的寒蝉剑伤的。”
生命也如此。
墨客捶打着伤腿，感喟道：“贤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我若早有你这般贯穿，又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