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又倒了一碗酒,举杯敬叶秋荻,叶秋荻回敬。
“他值得?”
衣血放逐下了酒碗,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的雕胡饭。
苏幕遮举着酒杯,浅酌慢饮着。
酒满碗,白衣人昂首道:“叶谷主深藏不露,险让某觉得世上无敌手,将孤独一世。”
但她不敢。
“难怪。”叶秋荻放下酒碗说。
叶秋荻一笑,“谬赞。”
不能等闲落下。
白衣人也抿了一口酒,道:“拔过一次,剑出鞘。”
但俩人迟迟不喝,只是敬着,目光直直盯着,如一道剑芒在氛围中相撞,满盈出漫天杀气。
苏幕遮正筹办落脚留宿时,已经有小二笑着迎上来,言说酒饭和上房已经备好了。
叶秋荻同时举起酒碗,轻抿一口,待他收回筷子后,方缓缓道:“拔过一次。”
在他点头时,叶秋荻也放下了酒碗。
“与谁?”
在白衣人身后,离他十步以外,推开后未曾关上的门“啪”的合住了。
“好剑。”叶秋荻抿一口酒,笑着说。
但走到苏幕遮桌子前时,他最后的一脚,抬起来迟迟才落下,仿若那一步重若千斤,也仿若那一步便是存亡。
“我曾听他提及过,在华山之巅,与他坐而论剑时。”
白衣人抬手取过放在桌子上酒坛。放在苏幕遮手旁的一个洁净空碗,立时顺着桌面横移到白衣人面前。
在又有两张桌子断腿后,“仓”的一声,白衣人腰旁的剑不动而出鞘半截。
叶秋荻笑道:“佛法本无边,只渡有缘人,难保有一日水不倒流。”
她握紧拳头,按在桌子上,尽力禁止着。
再出发后,在傍晚时分,牛车慢悠悠走到一家堆栈门前。
俄然刮风了,风直奔白衣人,鼓满白衣,吹着衣袂飘飘。
落下那一步后,白衣人将凳子挪开,坐在了苏幕遮劈面。
溅射的酒液随风而散,落在柜台上,立时成霜。
柜台前面的架子上摆着酒坛,在风吼怒而过期,“啪啪”酒坛一一分裂。
白衣报酬酒碗倒酒,目光却盯着叶秋荻,待酒与碗沿相平后,天然的停下来。
白衣人面庞冷峻,向叶秋荻点头,“谢了。”声音很冷,如八月飞雪。
“他必然败了。”白衣人敬酒,“一行禅师由剑成佛,毕竟不是佛。”
他每一步走的都很均匀,相隔俱是一尺七寸,便是用尺来量,也无这般精确。
“未曾。”
叶秋荻前面是柜台,由厚木板做成的,这时上面尽是剑痕,如同门上的剑痕。
“他不值得,救的人值得。”
酒线不竭,不被风所扰,还是稳稳落在酒碗里。
“昆仑殇。”叶秋荻一笑,酒坛子横移到她面前。
紧挨着门的桌子被风吹过,腿顿时断开,茬口光滑,仿佛剑芒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