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文会,还真把雪给停了……”
“唉……我还但愿梅案首为这届童生扬眉吐气呢,真是可惜了。”
他们有屋檐可庇护,有围炉可取暖,而此时,卖炭的赵老伯正缩在牛车下,踩着泥泞的雪水,让士子们感觉脸庞发热,像是被打了一记耳光。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炊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而县书院这边,则有些消怠,点头感喟,堂堂官办书院,输给私办书院,可真是丢面的事。
冯秋墨俄然欣喜抚须点头,门生们的表示让他感觉这些年的心机没白搭。
“不管胜负,都与你我无关。”
“见过县令大人,冯院君,诸位夫子。”
“冯老,这诗深得我爱好,就笑纳了,我筹办裱起来保藏,时候提示我以‘仁’持政,以民为先,您就不要跟我抢了。”
县书院和林氏书院一攀一咬,比分到了九比九,只剩下了梅雪嫣和钱良最后一组。
见统统人都在说梅雪嫣,沈子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比赵老伯还难过。
梅雪嫣有了定夺。
“谁晓得呢?归正乡试考卷上缴文院存档,我们又看不着。”
“那又如何?谁没有灵光一现的时候,说不准,乡试的考题,刚巧是她先前写过的,乃至……是不是别人代笔犹未可知。”
钱良退到一边,卖力朗读的拿起纸来,朗声读完,获得很多人喝采,多数是林氏书院的,这是关头一场了,甭管诗好不好,先在气势上压住对方,让吴县令不能秉公。
沈子文见世人都为钱良喝采,而梅雪嫣仿佛出了题目,忍不住笑起来。
梅雪嫣有些恋慕这一手好字,不但是宋杰曦,这里随便一个秀才的字都比她都雅,她的字跟学龄两年的小孩没辨别。
马锦骐没有答复,只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口诵者的最后两句。
在一旁卖力口诵的人伸了伸脖子,看到梅雪嫣纸上的两句,有些奇特。
吴县令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膛放好了。
在坐有很多豪门学子,他们都低着头,想起自家的景况,爹娘劳苦,不怨天尤人,只勤勤奋恳,只为扶养他们上书院,盼望着有天出人头地。
这两句诗像是钟山寺的一记晨钟暮鼓,重重地在世人二胖敲响,振聋发聩。
马锦骐回过神来,看向梅雪嫣的眼神里充满了兴趣,这兴趣是种承认。
梅雪嫣对这些群情充耳不闻,她写字本就普通,再用心就更加丢脸了。
有几位门生自发地站了起来,跑到牛车旁,去请赵老伯来避风。
本来热烈的文会俄然诡异地静了下来,吴县令脸庞非怒非喜,似是如有所思。而那些学子们,也都沉寂下来,不由自主默念着这几句。
说来也怪,当朗读完最后一句,本来飘零的大雪俄然戛但是止。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吴县令怔怔地说道,这首诗看似与融雪主题不符,实则立意上再符合不过了。
“你如许说就不当了,过分了些。”
吴县令笑得满脸褶子,将《卖炭翁》原稿支出怀中。
林氏书院的人窃保私语,钱良神态轻松。
宋杰曦傻笑道:“幸运幸运,没想到,碰到个比我还彪呼呼的。”
“哈哈哈,她不会连诗如何写都不晓得吧?”
她握笔还很陌生,字体还是不尽人意。
“那就好,自书院挂上她那裱彰,连我们这些秀才都脸上无光,此次你好煞煞她的锐气,叫她晓得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