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单手捂住了脸。
城楼上,刘夺魁等人尽皆扭头,悄无声气地纷繁走远了几步。
“殿下,顿时就到湖苏城了。”
步千洐和破月抬着头,望着缓缓驱马过来那人。很多将士也望着他,望着颠末青仑奴战役、申明鹊起的安国将军、诚王慕容湛。
“小容,我已与月儿重归于好。”
“对、对不住……”他趴在桌上,眼神已有些发痴。
“大哥、我只是、我只是……”他紧咬着牙关,泪水却滚滚而下,微不成闻地抽泣着。步千洐心头剧痛,一把将他抱紧,下巴抵在他额头上:“小容,哭过这一次,此后不成落泪。”
翻上登城道,劈面便见刘夺魁大大的笑容,他回身就往城楼跑:“将军、将军,她返来了。”
“为何去了这么久?”他端起茶,大袖掩面,滚烫入喉,心神微定。
“步千洐,此役你居功至伟。本王会向父皇请旨,荐你为安北将军。”他朗声道。
车帘放下,破月端坐在一角,浅笑平和。
破月盯着面前茶杯中微漾的水面,俄然想,她还是先回城中吧。
月朗星疏,步千洐与慕容沿着城墙缓缓而行。偶有巡查兵士,撞见两人,大气也不敢出,恭敬地遁藏。
他单膝跪下,于众目睽睽下扶起拜倒在地的步千洐。步千洐反手握住他的胳膊。两人悄悄凝睇半晌,眸中都有了笑意,伸开双臂,紧紧拥抱在一起。
两人上了阁楼,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倚在窗边,对月而饮。酒坊老板送来些小菜,便立即退了出去。
她翻开车帘跃下,瞬息人已走远。
破月一凛:“你的伤没事吧?快上马车。”
城楼上一人负手肃立,听到声响吃紧转头,一看到她,漂亮的面庞较着一松。她俄然很想扑进他怀里,但不等她主动,他已快步抢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时候,步千洐将这一行的经历细细道与容湛,只掠过破月与他的情事不提。
但是现在,他靠在他肩头,眼眶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指缝间有泪水滚滚而下。
“对不住。我一走这么久,天子有没有难堪你?”破月柔声问,内心尽是惭愧。
两位王爷的亲卫,皆是鲜衣怒马,立于官道两旁。正中两匹高大骏马,于军队簇拥下,缓缓朝城门处来。
又是寂静。
却见他笔挺行到城门处,就此留步,翻身上马。
步千洐点头:“是个短长角色。”
“如此说来,那唐卿是个病秧子,却非常能征善战?”慕容湛沉吟道。
慕容悄悄点头:“大哥说那里的话,你二人本就……情投意合。我当日……”他深吸一口气,“我当日也只因朝夕相处,她又姿容出众。小弟我……我从未跟女子相处过,才会……才会对她有些不舍。现在这念想早淡了,年翻戏万不要放在心上。今后我自恭敬她为嫂嫂,若再妄动动机,便叫我五雷轰顶,身首异处。”
唯有四目凝睇,湛若秋水,冷静无言。
慕容用力点点头,声音暗澹:“大哥,我只是、我只是……”只是喜好了她。
帝京特地赶制的马车,精美宽广得不成思议。
“好。”
间隔城门几步远时,慕容湛勒马留步,不再上前。慕容充单独策马行到城门下,目光缓缓环顾一周。
慕容湛正悄悄望着她半点没动的那杯茶水,闻言缓缓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