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缘这个东西,也是事在报酬。我们三蜜斯模样、性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从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端方上也是好的。”
周雨睛眼神幽怨,眼中袖中的手不自感觉紧握。
蒋欣珊泣道:“那天他来我们家,孙女就留意了。”
老太太笑道:“我看那孩子倒是个好的,端看沈老太爷的目光,哪会有差?”
陈氏道:“老太太,力哥儿的父亲前些日子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今儿那些太太们恁是鼓动着亲家母,特特让亲家母把他叫到跟前来相看呢。老太太,您是没看到,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哥儿看,眼睛都不带眨地,就像恶狼见了肥羊似的,都想抢着来当半子呢。你说好笑不成笑?”
……
钱嬷嬷在外间听得清楚,仓猝出去,搀起三蜜斯,唤来两个小丫环,一左一右的扶着三蜜斯走出去。
钱嬷嬷笑道:“老太太,这还真不好说。今儿听大奶奶说,哥儿脾气不好。那日,我在旁看着,言谈举止找不出错来,就是话未几,眼神冷冷的。您若不放心,不防再相看相看。”
沈英苦笑道:“老太太,这可不是我能过问的事。实话跟您说吧,我这堂弟,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生了一副好边幅。少言寡语不说,脾气也不好,在府里,也就老太爷管得住。今儿个不过是借了我那大伯的势。他的婚事,府里哪个敢做主?便是我大伯。大伯母,也得等着老太爷发话。”
钱嬷嬷忙笑道:“这么说来,三蜜斯的目光果然了得。”
“你看看人家儿孙,再看看我们府里,哎,真有个成器的,那里需求我一个老婆婆子苦苦支撑运营。若珊儿真能与沈家攀亲,得益的还是我们府里。”
老太太一听,眯眯笑道:“珊儿,可有此事?”
钱嬷嬷见老太太脸有悲色,轻声安慰道:“老太太性子向来利爽,从不知藏着掖着,当年也是吃了性子的亏。”
老太太眼角看向顾氏母女,见这两人端着茶盏含笑不语。心下便有些不舒畅。
老太太收了泪,点头道:“这事只看二老爷的出息。再有一两个月,差事也该定下来了。二老爷在任期间,考评年年是优,又暗中使了这些个银子,一个从四品还是有些掌控的。都说娶妻低娶,嫁女高嫁,家世上,倒也配得。只这嫡庶二字,哎……真真是难煞人啊。”
老太太叹道:“想当年我也是这般跪在父亲跟前,求父亲成全。父亲宠我,随了我的意,却说他非我夫君。可惜我当时眼里除了他,那里还看获得旁的?成果呢?成果落得孤苦平生。”
“人到暮年,转头再看,真真是幼年无知,错的离谱。孤负了双亲一片苦心不说,到头来还……婚姻大事,那里只是一眼便能相看明白的?只一眼,便风情已动,情素暗生,朝思暮想,茶饭不沾。嬷嬷啊,那不是痴心痴情,那是轻浮无知。”
……
陈氏笑道:“可不是吗,蜜斯们谁不是捂着帕子。背后里偷偷打量。倒是那力哥儿,面无异色,处之泰然,真真是少年才俊。”
沈英故作愁态道:“哎,这一老一少啊,可不就是我们沈府里的两个祖宗吗?”
周老太太听了沈氏阿谀的话,喜笑容开道:“你这猴儿,尽说好话,哄老婆子我高兴。你们沈家诗礼传家,都是读书之人,哪像我们家似的,见了书个个喊头疼,这些年,统共就出了二老爷这么个读书人,现在就指着下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