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瑶只顾着与昊哥儿“端倪传情”,天然不会留意这边的动静,行罢礼,她朝昊哥儿抬了抬眉,便跟着母亲,嫂嫂去了里屋。
蒋元航见其面色蕉萃,神情哀伤,一又手又红又肿长满了冻疮,哭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由的动了怜悯之心,忙把百花楼的妈妈叫到跟前,想替秋分赎身。
那秋分一见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一边比划,一边呜呜直哭。
吴氏自打晓得清冷山一事是蒋欣珊做的手脚,回回想起那日的事,免不了阵阵后怕,早就在蒋元航跟前不知滴过几次眼药水。对周姨娘的动静,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瞥见,还是过她的日子,理她的家。
蒋子轩便是当年菊怜之子,方才满一岁半,因其生母产下他后血崩而亡,便一向当亲儿养在吴氏跟前,吴氏心中有愧,对轩哥儿比对亲生的梅姐儿还疼上三分。
吴氏又羞又嗔,笑中含泪道:“大夫说一个半月了,也是昨儿个才诊出的脉。”
吴氏说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暗自落泪。
实在闹得短长了,便用言语弹压一番,边上又有蒋元航帮着说话,那周姨娘倒也无计可施。虽说她是二爷的生母,却只是个姨娘,没了老太太和娘家的帮衬,对着八抬大轿迎进门二奶奶,底气较着不敷。
只可惜啊,今时本日非彼时彼刻,老太太连家都分了,退避江南,她又能折腾出个甚么新六合来。
话说蒋元航佳耦从蒋家二房分出去,解了禁的周姨娘也跟着儿子去了新房。新房取名华锦园,寄意繁华似锦,位于皇城南的一条喧闹悠长的巷口,五进的宅子带个大花圃,虽不如蒋府那般雕梁画栋,却也是清致素雅,别具一格。
顾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喜上眉梢道:“你二嫂嫂那里吃坏了肚子,怕是有了天大的丧事,好孩子,几个月了?”
半晌的寂静后,顾氏给欣瑶递进个眼神。
欣瑶把孩子递给奶娘,见奶娘把两个孩子放到窗下的炕床上玩,这才转过脸拿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一口,目光落在吴氏身上, 笑道:“正保养着呢!”
进了里屋,刚坐定,奶娘把轩哥儿,梅姐儿抱了上来,顾氏,欣瑶一人搂着一个,逗弄着。
蒋元航惊得一把推畅怀里的人,神采刹白,扔下一张银票,撒腿就跑,连续三天没敢出门。
蒋元航只要姨娘不与三mm扯上干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阿弥陀佛了,也未及深想,便一口应下。
顾氏与欣瑶对视一眼,都深感不测。
吴氏一听这话,笑意垂垂从脸上退去,想着这些日子的憋曲,眼中含泪,半晌才哽咽的道了句:“二太太……”
幸亏蒋宏生方才说了句“都坐吧”,这才没有暴露马脚,只心扑通扑通跳得短长。
禁足不但没有减少周姨娘的战役才气,反而让她变得耳聪目明。
顾氏一时无言,思了半响道:“你且说罢!”
沉浸在男人柔情密意中的吴亦芳一听这话,心中又惊又怕。菊怜的死,背着人她是动过手脚的。正因为这个启事,老太太一怒之下,让她长跪不起,暗中警示一番,乃至于才八个多月,早产下了梅姐儿。她吃不准男人到底是个甚么企图,不得不点头应下。
顾氏挥了挥手,丫环婆子悄悄的退了出去,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外间,一时候,屋子里温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