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过量久,蒋家老爷便因病去了。蒋家老爷一去,蒋家夫人没熬过多少光阴,也跟着去了,姑爷痛失双亲,扶棺回籍。
“我的蜜斯啊,固然你贵为侯府嫡女,可那徐锦心到底与姑爷青梅竹马,又是拜了堂的,情分不比平常。当初侯爷硬是拿捏着徐家,才逼着两人和离,这会子你若再……只会更与姑爷离心离德啊。”
蜜斯说完这话,穿上最华贵的衣裳,戴上最精美的金饰,便回了侯府。
蜜斯新婚伊时,却单独一人看月,倍觉苦楚,是以脾气便生得大些。再加上蜜斯在侯府娇纵惯了,言语中不天然的带出些高高在上,压人一等的气势,时候久了,更加姑爷不喜。
我听着侯爷字字峻厉的教诲,俄然发明,侯爷之所以是侯爷,恰是因为他看得明白,看得远,晓得情爱这东西,远远没有繁华繁华来得可靠。
因为我晓得,姑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会审时度势,晓得甚么时候该做甚么事。
第二日,姑爷便称要替二老守孝,去了老宅。
果不其然,姑爷回过脸,冷冷的看着我,那通俗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嘴角含着一丝调侃,声音还是和顺。
只要姑爷能把家业挣得跟花锦普通,甚有气象,那蜜斯这辈子就算离了侯府,亦能过驱奴使婢的糊口。
一年守孝期满 ,姑爷践约返来。蜜斯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蜜斯自打生下大哥儿后,许是因为身材多少有些走样的原因,又或者抱怨姑爷的眼里只要大哥儿,没有她。蜜斯渐渐的变得有些锋利。要如何描述呢,就仿佛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时不时的就要刺别人几下。
蜜斯没有体例,带着孩子入了京,跪求到侯爷跟前。
侯爷一纸调令,把姑爷调到了都城。阿弥陀佛,这伉俪俩总算是能在一块过日子了。
而令我深深垂下眼的,是姑爷那通俗如同枯井普通的眼睛。在如许一双眼睛里,我看不出喜怒。
我因违了蜜斯的意,破天荒的没能跟着蜜斯归去。我的眼睛浮上一层雾气,随即眼泪便止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果不其然,姑爷回府后,在蜜斯房里的时候越来越少,在书房苦读的时候越来越多,蜜斯除了拿几个下人出气,是拿他一点体例也无。
我晓得蜜斯说的是气话,只得好声哄劝着。
我心头一跳,想劝,又不敢劝。
可越是如许,蜜斯越要闹,越闹,姑爷便越少进内宅,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我迟疑着上前,立在姑爷的身后,低声道:“姑爷,侯爷身边的人,还在前院等着,姑爷是不是……”
蜜斯这回听了我的劝,日子总算是安稳的过了下去。
“难为侯爷想得如此殷勤,竟然连半子的洞房花烛夜都要管上一管,这般爱女之心,我定会成全!”
我吓得忙跪倒在地。
……
蜜斯披着大氅,倚在我身边,望着两岸的青山,浅笑着对我说:“嬷嬷,这下子,我总算是这蒋府里说一不二的人了!”
蜜斯气得摔了一屋子东西,拉着我就要回都城去。
蜜斯一气之下又回了侯府,哭倒在夫人的怀里。
我站在蜜斯的身后,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姑爷的神采。我在想,姑爷这时必定是一脸的肝火。
我在外间悄悄的替蜜斯焦急,只觉到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