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者,为父现在是因汝母亡故,为妻举丧,是以迩来常驻维扬,在家中办公。但丧期一过,为父倒是又要在维扬、江宁、仪真三处*2驰驱来往的。如此一来,家中将常余玉儿你一人,且另有那些……叫为父如何放得下心来?
外祖母又怕半子担忧她的教诲水平生疏回潮,特特地,又提了提,那位由她教养长大的孙女――贾元春,现在在宫中职位安定,甚得皇上宠嬖。――意为皇上都对她培养出来的人很对劲,你也大可放心。
只是这等内容,又无人开班讲课,又无公允公开的考评标准,如何辩个吵嘴?常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师蜜斯,养在深闺无人识,如何得见?又何故得知品性?也不知哪个笨伯,想出这么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体例来,以女孩儿跟从何人长大为准。这出身崇高之人,德行就必然尊敬么?黛玉向来对此非常不屑,她倒是感觉,很多时候,人,越是往社会的上层,就越无德,只不过更会装虚假罢了,待得做了皇后这般的人物,只怕也就集虚假之大成了。小时碍于母亲严命,她也只得入乡顺俗。但现在见竟是以此为由,赚她入京,怎不气得红了小脸……
信是以外祖母的语气写给父亲的。信的原文是……,哎,她太冲动了,不要管原文了,让她直白地抒发下对信的感慨吧。
贾府里的那位外祖母,在信里,向父亲指出了一个,他之前没有考虑过的题目――之前他也不需求考虑到这个:黛玉年幼丧母,失了母亲的教诲,这于女孩儿的生长,是极倒霉的,倒霉到,会影响她的毕生大事。
黛玉先粗粗地流览了遍,心下已是一惊,昂首看看父亲,回身回到本身的椅上坐稳,又当真细心地读了一遍。心中只几次念了两个字“人精、人精、人精……”她连“老狐狸”三个字,都嫌太长,不得尽快地表达她此时冲动、愤恚、佩服……等等的情感。
想到父亲现在的思虑与处境。黛玉张了张嘴,却没有收回一丝声音。她能说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