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本是忧心黛玉受了委曲,存了气,伤了肝脾。现在见黛玉本身转了话题,自不会再去触她不快,遂一面接了雪雁奉上来的外裳亲手与黛玉穿戴,一面依了黛玉的话接道:“女人放心,自家里出来时,除了给女人备下的银饰外,也给她们几个备了些的,现在暂先戴起来,也是尽够的。只这安然锁,倒确是没备下银的……”
王嬷嬷素知黛玉的心机自幼就细,自夫人去后,愈发沉寂了,彼时瞧着已让民气酸。谁知现在进贾府不到一日,看着女人却似长了几岁的风景,□不放在脸上,事事反倒宽她们的心,懂事的更让人肉痛。是以她虽一定晓得黛玉如此行事的深意,但只要黛玉高兴,她又有甚么不承诺的呢。黛玉现在问她的意义,她自是忙不迭的点头。
黛玉由着雪雁为她理好了裙角,又往妆台前坐了理妆,叹道“现在我们身在客中,我为着外祖母,已是不能麻衣孝服,若再要我戴多少银饰,倒是不能得。我既如此,她们三个如果多过我去,反招人说嘴……”正说着,却想起另一事来:“外屋里现下有谁?”
正说着,紫鹃回房禀道:“二老爷回府了。传话出去讲,请林女人往内书房见上一见,舅甥俩叙叙亲情。”黛玉听了,即遣了小丫头往三春处送了个信,复带着婆子丫头,往二娘舅贾政的院子里去。因紫鹃在前带路,黛玉晃眼一打量,才觉着紫鹃出去一趟,倒是换了身衣裳方返来的,就连头绳,虽未用白的,也改成了玄色,往春柳身边一站,倒是较晌午前调和多了。黛玉心下暗叹她是个故意的,难怪外祖母如何都要将她派到本身身边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