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脚既然暴露来了,你还想收归去不成?
黛玉想到对劲时,不由裹着被子失色地在床上滚了两滚。地下两人听着声儿,忙上来伏侍她起家。
这般一想,袭人在黛玉眼里再无一丝可取之处,黛玉心下讨厌层生,是以干干脆脆地浇出了第一勺油,“……想来那小丫头不过是心下恋慕,想寻人画朵花儿罢了。你们也别叫真了。若寻得出往年的膏子来,就给她描朵就是。”那小丫头听着就是个倔性子,如果给她画了花儿,却不信她的话,只怕她一定肯佩服。且能进老太太院子的,谁背后没几个大人撑腰?……呵呵,就怕你不找人撑腰呢。
宝玉与自个儿房里的一等大丫头,黛玉但是晓得的,除了在宝玉和本身跟前动脱手外,就连自个儿的事也都是由上面的小丫头包办了的,说她们是些副蜜斯真真一点也不为过,却那里还用得着她们自个儿脱手做这个。
是,好象厥后宝玉房中那些肮脏事与袭人并无干系,乃至偶尔还会让人觉得宝玉以后的花心花肠也很让袭人受伤才是。但真是如此么?黛玉是晓得今后的生长的,且非论宝玉的对错,只说以后非论有多少丫头与宝玉有私,袭人在宝玉在房里都是头一份,那些丫头再没有一个能踩到她头上去的——不要说甚么宝玉喜新不厌旧之类的话,看看睛雯的结局,就晓得他的豪情在内宅争斗的天平上一丝重量也无,实在能包管袭人在宝玉房中职位的,想来恰是她与宝玉在这件事上狼狈为奸的态度罢——至于到底是宝玉求着她“保媒”呢,还是她自个儿主动“拉拨”姐妹呢,可就两说了……黛玉现在倒是觉着后者的能够性更大,不说宝玉眼下还小,一定有这个心力;只为着一句“法不责众”,袭人也肯“大风雅方”地将宝玉出让的罢,毕竟,她即不是妻,也不是妾,还够不上妒忌的范儿呢。
只是,就算是她自个儿的衫子,也犯不着专捡着午后躲着人的时候去洗呀……若那衫子是宝玉的,她要标榜自个儿贤惠,非要自个儿洗这个,不也更该当人多的时候去洗才是么……如何想,这袭人午后洗衣一事,本就是透着古怪……除非是……
——对呢,宝玉游幻景时,被恶鬼拉入了迷津中而醒;而在实际中,谁知是不是被袭人将他缚在了脂粉堆里呢,不想一真一幻,在此处也有一比呢。
黛玉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茯苓茶地细谛听着,却在听到袭人洗衣一节时奇道:“这等事情,如何会是她做?”
过了灯节就是老太太的寿诞,虽说本年不是整生日,到底也是长辈们的拳拳孝心,凤姐趁着年下的余劲,一鼓作气地又欢欢乐喜地办了两日酒。
事也出了,话也放了。黛玉却也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倒是为着灯节将至,年节待尽,指导着丫头们归置箱笼,将那等平常用不着的安排、金饰、衣裳等等,均收了起来,又寻机让林府管事的齐嫂子出去了趟,说了说闲话。
作者有话要说:少归少,也是戏不是~~
先时在床上黛玉只模糊听了个大抵,那里尽性,好轻易忍到理完妆,黛玉一面捧了茶,一面闲闲地问道:“你俩先个儿在说甚么呢?”
黛玉不置可否,只支着腮表示娴雅持续。心下却忆起本日早些时候,袭人跟着宝玉在东府里赴宴的景象,可不象是失了宠的模样……想来只要宝玉仍待她与别人分歧,那些小丫头们可一定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