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上来携了手,“那里为着这些呢,实在是有点事要问你。”便把宝玉昨日说的要仿着黛玉茶席起社的话说了,又道,“我来取取经,如许事体我们可没筹办过。可我们那爷说了,若尽管交予厨上跑堂,则到处都是一样的,另有甚么趣儿,也显不出是他的东道来。我只好过来问问你。”
公然那头湘云到了就比得上多出十小我的热烈来,她又素有捷才,转眼作出两首来,个个都赞。她趁了兴头,便要做东道先请一社,世人都在兴头上,天然都肯的。如此便算议定了此事。
紫鹃点头:“那就不晓得了。我们这里有辛嬷嬷总掌调剂,那府里又有一群短长的掌事嬷嬷,几句话就都定得了,我都没听明白呢。”
打发走禀事的婆子,史侯夫人叹道:“有甚么体例,那头的老太太最看重她。我们又不是亲生的娘老子,如果拦着,倒像真虐待了怕人晓得似的。”
说得半日,袭人打发往史侯家送东西的婆子返来了,便出去说话。宝玉这才想起湘云来,连连道可惜。那婆子倒是对答时早把他们作诗的事情说了出去,宝玉晓得湘云的性子,忙去寻贾母要接人去。听贾母只承诺明日早上去接,只好低头沮丧地返来了。
到了史侯府上,见了史家太太禀明事由,不免问两句府里人等可好的话来。史侯夫人又打发人奉告湘云去,让安妥清算着。这边又留了饭,待到下晌日头不着力时才得出门。
因黛玉带了妫柳同墨鸽儿出去,雪雁又帮着辛嬷嬷看黛玉晚间的汤水去了,紫鹃独个儿在家。见袭人出去,便放动手里的活儿,笑道:“这是要借喷壶还是笤帚?”
侍书点头,翠墨回道:“没甚么事,方才姨奶奶那边遣人来看女人,我说正同女人们说话呢,就走了,也没说甚么。倒是秋纹方才过来一趟,来取上回宝二爷让装了荔枝送来的碟子。我们早都清算洁净放着呢。我看女人们忙,再一个宝二爷也在,就没来回禀,只给了她让她拿去罢。”
薛阿姨笑道:“公然云姐儿同宝玉两本性子相合,确是投机。”
碧痕给秋纹使眼色,两人埋了头笑。袭人瞪两人一眼,也掌不住笑开了。麝月道:“你们有甚么可乐的,今儿头一回见我们二爷不成?”几人听了这话,想起来更可乐了。
三女人道:“这些倒好说,只现在她都说人家了,难不成今后的嫁奁也要我们做?她只一每天往外头疯去!”
袭人道:“这我哪儿管得了呢。”
紫鹃道:“也只如许吧。”
李纨悠长未在炊火铜钿里打转,一时回不过神来,闫嬷嬷叹道:“奶奶是忘了当年数动手指头过日子的时候了!没有大犒赏,就靠那点月钱,那里能不足?幸亏奶奶们是丰年例的,女人哥儿们可没有阿谁。”
为着这一次东道,恨不得早半个月就哩哩啦啦地筹办起来。常日里,各家太太要给讲家务管事的时候,个个不爱听。到这会儿倒不嫌烦琐了,样样都要本身问到才放心。太太们一看另有这个好处,都放了手让折腾去。想想都在面前一样,现在老了,别说画画儿,就是看画儿都得拿个镜子才成。真是光阴不饶人。”
李纨便道:“嬷嬷说的是,我实在是悠长未想起当时候来了。现在兰儿在外头,我都把他的月钱够数给了他的,倒没传闻不敷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