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听了这话倒也有理,便点头道:“行了,我记下了。明日还得往那府里存候去,真是,既已修道,如何不成仙……”

薛阿姨笑笑道:“那哪能一样?琴儿不过是当个热烈罢了,光鲜衣裳贵重金饰倒很多给,老太太过么时候问过饮膳作息如许的细事?到底不是一回事。”

散宴时,已是月过中天时候。惜春拉了迎春从凹晶馆绕道走,长叹了口气道:“都疲了,还得一个个假装欢天喜地过年节的样儿,实在累人,比连画上半天的符还累。”

贾珍道:“恰是这话了。平常连提都未曾提过的。这回家来,也不过是照着畴前存候问候尽些虚礼罢了。不知如何弄出来这一出。”

第二日黛玉就又回家去了,宝玉晓得了未免有些沮丧。贾母开解他道:“你林mm家里也同我们一样,明日还得收影关祠,她不在让哪个去弄?你隔壁大爷,那么不肯家来,也得待到明日事完才气走呢,何况你林mm还是当家的。好了,别起性子了,这可还在年上呢,别觉得你老子不在就没人治你了!好好的,早晨我们还看灯去。”

惜春道:“我恨不能离了这里呢。别人只看着繁华,那里晓得里头的肮脏。”

宝钗起家扶住薛阿姨,感喟道:“打从年前起,又要家里过节,又要办理各处铺子上掌柜伴计们的事,还得说议来年的买卖安排。这也算了,反正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只现在住在这里,那头有请,我们又不好推的。这从除岁到迎新,一日日地不着家。

迎春瞪她一眼,惜春一笑:“多少民气里这么想呢,只我说出来罢了。”

贾府常例,这灯要从十三赏到十七,今儿刚十六,早晨另有赏灯宴。只这回不叫族人了,只家里贾母同邢王两位夫人带着他们姐妹们与暂住着的亲朋们一起热烈热烈。

贾珍倒没想到过这个,面上便现了犹疑之色,尤氏接着道:“听那府里说,mm的性子非常冷情,就是老太太要教唆她画幅画,她都能推三阻四的。姐妹们相聚,也不是回回都去。倒是爱跟着几个姐姐们往园子里的尼姑庵跑。”

妙玉听她那句“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的话,心生感到,惜春见她冷静不语,便道:“你可莫要嫌我。别处我实在不想去,也没个平静处所可待。就奔你这里来了。想来这些话在你跟前说说应是无碍的。虽同二姐姐说也无妨,只她不免要训戒我两句,听多了也烦。妙师父,佛门泛博,普度众生,你总不会要赶我出去吧。”

尤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道:“要说打mm出世到现在,也没见过老爷几次吧。”

宝钗一笑道:“我这话也只在妈跟前说说了,那里就敢如何呢。我又不是林mm,真是想来便来,想去便去。饶是在这里住着的时候,说不去用饭就不去用饭了,老太太还得打发人另捡了新奇好克化的送去。真不晓得她这心是如何长的,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惜春又施礼退下。出得门来,见贾珍在廊劣等着呢,看她出来,忙上前问道:“老爷可说甚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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