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听她那句“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的话,心生感到,惜春见她冷静不语,便道:“你可莫要嫌我。别处我实在不想去,也没个平静处所可待。就奔你这里来了。想来这些话在你跟前说说应是无碍的。虽同二姐姐说也无妨,只她不免要训戒我两句,听多了也烦。妙师父,佛门泛博,普度众生,你总不会要赶我出去吧。”

惜春又施礼谢了,方才在那蒲团上正身跽坐,屏气敛神,静待不语。贾敬看了会儿,点头道:“你比你哥哥强多了,可惜是个女子,修行之道我这里就指导不了你。此去我又要闭关,待哪日远游时若得机遇,或者能给你寻个像样的师承。”

宝琴来之前,贾母身边的位置老是黛玉、宝玉、宝钗,或者另有湘云。现在来了个宝琴,刚好把她给替了,就如同昨日的坐次。眼看着那张排在邢王两位夫人之前的桌子,宝钗内心一时都摸不出个滋味来。

当日乃薛阿姨家请吃年酒,惜春早不耐这阵子的强欢热烈,又兼世人皆知这日贾敬要回观里去,也不会特地来请她。她趁空就往栊翠庵去了。妙玉听闻是她来了,内心纳罕,接了出去又令泡茶,才问她:“你不过年去?”

贾珍看一眼惜春手里的巾包,度其形,该是册本之类的东西。惜春当下就把那巾包翻开了,公然里头薄薄两本道书,看着纸张也有些年代了,上头都是几个符箓图形。惜春将两本书摊开放在本技艺上,却不翻看,只看着贾珍。

这番话却得了妙玉的心了,点头道:“繁华热烈本是虚虚幻花,可贵你在如许处所还能生出厌离心来。”

第二日乃是十七,世人又至宁府施礼,关起了宗祠收了影,这年算过了一半。贾敬也定于当日仍回城外道观去,先往贾母处告别,回转宁府后,又遣人去把惜春叫了去。世民气里纳罕,惜春也不知端的。

宝钗起家扶住薛阿姨,感喟道:“打从年前起,又要家里过节,又要办理各处铺子上掌柜伴计们的事,还得说议来年的买卖安排。这也算了,反正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只现在住在这里,那头有请,我们又不好推的。这从除岁到迎新,一日日地不着家。

第二日黛玉就又回家去了,宝玉晓得了未免有些沮丧。贾母开解他道:“你林mm家里也同我们一样,明日还得收影关祠,她不在让哪个去弄?你隔壁大爷,那么不肯家来,也得待到明日事完才气走呢,何况你林mm还是当家的。好了,别起性子了,这可还在年上呢,别觉得你老子不在就没人治你了!好好的,早晨我们还看灯去。”

晚间贾珍回房,尤氏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深问,只提示底下人放轻声些,本身在一旁不言不语地服侍着。贾珍坐了好久,方开声说道:“今儿不晓得吹得甚么风,老爷子特让人把小妹叫了来,还给了两本书。”

贾珍道:“恰是这话了。平常连提都未曾提过的。这回家来,也不过是照着畴前存候问候尽些虚礼罢了。不知如何弄出来这一出。”

宝钗道:“要提及来,老太太最心疼的该是琴儿那丫头了,也不知如何来的缘分。”

惜春摇点头:“说让我先归去,不消等着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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